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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同归（第2页）

一出餐厅的门，风音便快速地奔跑起来，将餐厅的人事物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不知跑了多久，她才在僻静的小巷子里慢慢停下了脚步，喘着粗气靠在墙上，跌坐在地。

明明因为剧烈运动身上发热，但风音却由内而外地感觉全身发冷，无法抑制地浑身战栗，胸口灼烧着疼，连呼吸都成了一件不适的事，汗珠不断从额角滑落，淌过面颊，沾过嘴角，也不清楚到底是汗还是泪，都是咸涩的，无从分辨。

风音躲在昏暗的巷子中，花费了好长时间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像是将所有负面情绪都丢在了暗巷之中，面色如常地一边给超市打电话辞职，一边向家的方向走去——或者都是假象，只是强制自己深埋在了心底，只等被名为夜晚的野兽重新拖拽出来，连骨带着筋，血肉模糊，触目惊心。ァ78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回到家后，风音简单和妹妹彩音说了工作的事，抱歉地说之后没办法准备新鲜晚饭了，只能早上提前做好放在冰箱，她晚上回来热一热或是在外面吃都可以。风音似乎对这件小事显得十分愧疚。

彩音看上去倒是很高兴，只觉得姐姐不用费力来回跑了，想了想更是觉得餐厅的兼职不错，虽然也要忙到很晚，但相比之前每天深夜才回来，实在是安全太多了。她抱着风音连连说没关系，熟练地安抚住了姐姐的情绪，自己倒也将一天的不安暂时扔在了脑后。

姐妹俩说了一会儿话，便一起挤在玄关处的小小“厨房”做晚饭。

风音看似和彩音有说有笑，实则有些无法自控的心不在焉，这体现在了她切菜时不慎划破的手指上——她甚至在起初没感觉到疼，只是盯着沾染到包菜丝上的血，瞳孔颤了颤，一瞬显得更加出神了，眼睛都变得空洞起来。

“姐姐！”还是彩音及时发现，发出担心地叫声，抓过她的手就含在了嘴里止血。

“啊，没事的……今天还是有点累吧，都走神了。”风音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轻轻地收回了手，看了一下伤口，便往客厅走去，“没事儿，伤口不深，贴个创口贴就好啦。”她语气轻松，还略有些对自己马虎的自嘲。

彩音不放心地跟过来，帮风音处理好了伤口，却不让风音插手厨房的事了，只让她在旁指挥，自己手忙脚乱地勉强把晚饭做了出来。味道有点咸了，但风音没说什么，仍然“我好幸福——”地吃了。彩音自己尝得出来，但面对姐姐真心满足的样子，也只能好笑又无奈地摇头，只觉得心头暖暖的。

晚饭后，彩音收拾干净餐具，和风音坐在沙发上靠在一起，看了一会儿电视，才手拉着手回到自己的卧室，坐在矮桌前开始被姐姐辅导功课。

风音的讲解一如既往的简单好懂，彩音很快就明白了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难点。

这堂家庭教学进行的很顺利。

可突然间，彩音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则像是被这细微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下一颤，笔尖直直地画了一条长线，用力之重甚至穿透了纸张。

彩音略有些慌乱地抬眼瞧了下风音，见她正低着头划重点没有留意，忙翻了一页笔记，将划痕掩饰了过去。

本来一声消息提示的振动并不会引起风音的注意，但它间隔的时间很短，一两秒或者六七秒就要响一次，不断的嗡嗡声让风音奇怪地从书本中抬起了头，彩音握着笔的手不由紧了紧。

“不看看吗，小彩？”风音看着妹妹问道。

彩音在风音抬起头的一瞬间就低下了头，装作十分在意书本的样子，听见疑问后顿了顿笔，像是才回神一样，头也没抬，略微不耐烦地说：“姐姐回来前我玩了一会儿手机，和朋友们又聊得过头了……现在看来大家还没聊够，一条接着一条，不想管了，不然聊起来我就别想学进去了……”

说着，她猛地站起来，转身拿过书桌上的手机关掉，坐下后似是非常后悔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说：“真是一点也不能看，下午我心想就看十分钟，结果一个小时就过去了……现在这个时代，手机简直是人类进步的最大敌人！”

听着妹妹的解释，风音忍不住笑了笑。虽然直觉仍使她察觉了些许异样，但这时的她却只以为是自己心神不宁而已。

彩音听着姐姐的轻笑声，忽地放松了紧张的神经，抿着唇跟着笑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彩音启了启唇，想要说什么。

可目光落在风音受伤的手指上，想起了之前做饭时姐姐短暂露出的疲惫神色，最终一字未言。

-

深夜，万籁俱寂，疲惫的人早该睡着了。

风音却双手抱膝蜷缩在靠墙的床角，腰腹处的伤疤因心理因素而灼烧刺痛着，冷汗不断浸透单薄的睡衣。

太宰治的脸不停被她回想起来，现实的、梦里的、过去的……她控制不了，也不想控制，这般自虐地与名为恐惧仇恨的黑暗互相撕咬，也不过是为了使自己确定一件事。

她喃喃自语：“是你？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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