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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1页）

不久，王武俊屯军于南宫东南，李抱真自临洺引兵来会，两军相踞十里。虽结成联盟，&ot;两军尚相疑&ot;毕竟人心隔肚皮，乱世之中，谁也心中没底。转天，李抱真只带几骑人马，欲去王武俊营中拜会。众人谏止，李抱真说：&ot;我此行系天下安危。如果我回不来，大家敬听朝命，为我报仇雪恨。&ot;王武俊那边心里也打鼓，&ot;严备以待之&ot;李抱真见到王武俊，&ot;叙国家祸难，天子播迁，&ot;抱持王武俊嚎啕大哭，流泪纵横，&ot;武俊亦悲不自胜，左右莫能仰视。&ot;于是两人结为兄弟，誓同灭贼。王武俊感激之下，言道：&ot;相公十兄（李抱真大排行为第十，唐人以此称呼以示亲近）名高四海，不以我为胡人为辱，结为兄弟，真让我感动莫名！朱滔所恃，不过是回纥骑兵，到时交战，请看我怎样破敌！&ot;欢宴过后，李抱真在王武俊账中酣寝久之，更让对方感激不已，指着自己的心口向天发誓道：&ot;此身已许十兄死矣！&ot;于是双方连营而进，直至贝州三十里外，屯军与朱滔相逼。

朱滔见王、李两人兵至，忙派人召回正在围攻魏州的大将马寔回军。马寔军昼夜兼程赶至贝州，朱滔就下令转天交战。马寔表示军士急行军赶回，疲惫不堪，希望休整数日再战。同时，也有属下劝朱滔：&ot;王武俊惯于野战，应该逼迫敌营成垒，派回纥兵断绝敌人粮道，利则进攻，不利则退保，然后乘敌方疲饥再一举出击。&ot;朱滔觉得都有道理，犹豫不定。

也是死催活人。朱滔的&ot;常侍&ot;杨布和将军蔡雄立功心切，带着回纥首领达干谒见朱滔请战。达干说：&ot;我们回纥兵战斗力强，常以五百骑兵破邻国数千人马，秋风扫落叶一般。如今生受大王您金帛、牛酒无数，一直想为大王效力。明天一大早，大王您驻马高丘，就看着我们回纥军队大破王武俊吧，一定让他匹马不还！&ot;杨布、蔡雄一旁也紧劝：&ot;大王您英雄盖世，将扫平河南，平定关中，现在迎此小敌就犹豫不击，令远近失望，又怎能成就霸业呢！&ot;朱滔大喜，下决心出战。

转天早晨，王武俊派兵马使赵琳带五百骑埋伏于桑林，自己带兵为前阵直迫回纥，李抱真在其后列方阵待敌。回纥骄兵傲将，没多久就纵兵跃马直冲过来。王武俊下令属下骑兵掉转马头向两旁急避其锋，回纥兵扑了个空。待其掉转马头再准备转回头冲杀，王武俊令旗一摇，属下骑兵两只巨箭一样斜击过来，埋伏的赵琳骑兵也忽然出现，杀得回纥军队纷纷落马，大败而逃。王武俊得势不饶人，纵兵直追。朱滔骑兵还未入阵，见回纥兵败走，也掉转马头就跑，把后面朱滔的步兵踩踏死不少，一时间哀嚎遍野，都四散奔逃。朱滔又击鼓又摇旗，人人狂奔，谁也不听号令。三万多人马，仅不到一个时辰，被杀一万多，逃走一万多，只剩下数千兵入营死守。幸亏忽然天降大雾，王武俊、李抱真两军才停止追杀，把朱滔包围其中。半夜，朱滔焚烧营垒，引残兵出南门向德州方向逃遁，&ot;委弃所掠资财山积&ot;由于天黑雾大，王、李两人没有派军再追杀。

朱滔又惭又怒，半路杀掉出馊主意的杨布和蔡雄，逃返幽州。朱滔的表兄弟范阳留守早就劝他不要背叛朝廷，现在大败而归，朱滔自己忧惧刘怦&ot;因败图已&ot;，结果刘怦派兵夹道二十里具仪仗欢迎，朱滔感动得不行。虽留得一命，朱滔又气又恼又惊又怒，不到一年就病死于府中，属下将士奉刘怦为主。

重造社稷立奇功――李晟收复长安朱滔军败之时，朱泚也到了危急关头。李晟兵精粮足，举行大阅兵誓师，决意收复京城长安。

李晟和神策军好多将士家属都陷于京城，每言及此，李晟皆感泣言道：&ot;陛下安在！吾属怎能以家属为念！&ot;他还能与将士同甘共苦，始终以忠义感发众人，以至于人人思奋，皆欲一战。贼将姚令言不断派人侦探军情，皆为唐军所获。李晟好酒好肉招待这些本应杀头的敌方间谍，然后带他们观看唐兵操练阵容，说：&ot;归语诸贼，努力固守，勿不忠于贼也！&ot;并&ot;给钱而纵之&ot;李晟还引军直通化门下，耀兵而还，使足了心理战。

李晟率军逼近长安光泰门外米仓村。唐军正在建筑营垒，正近绝望的朱泚忽然派其骁将张庭芝、李希倩（李希烈之弟，此人好生奇怪，不帮他称帝的哥哥，反而在朱泚账下为将）引大军忽然来攻。李晟望见猝然出现的贼军，不忧反喜，对诸将说：&ot;我一直忧虑贼军龟缩不出，今来送死，真是天助我也！机不可失！&ot;唐军诸将奋击，连战连捷，朱泚残兵最后逃入白华门，出于绝望，诸贼兵贼将闭门后大哭不已。

转天早晨，李晟又出兵攻城。众将建议等来瑊军至再合力进攻，李晟说：&ot;贼数败，已破胆。不乘胜取之，使其成备，非计也。&ot;于是唐军分道进攻，所战皆捷，直抵禁苑苑墙。

本来，战前前一天晚上李晟已派人暗中凿毁了一段苑墙，不料唐兵攻至时，贼兵已经砍树为栅，在那里有备坚守，并用弓箭she杀不少官军。唐军进攻守阻。李晟大怒，叱喝诸将说：&ot;纵贼如此，吾先斩公辈矣！&ot;任前锋的大将万顷心惧，亲自冲锋，拼死进攻，拨栅而入，众军继之，大战十余合后，直入白华门。忽然，数千泾原贼军从后掩袭，李晟亲师百余骑掉转头攻杀，左右大喊：&ot;相公来！&ot;泾原兵士素服李晟威名，看见这位大将亲来，全吓得掉头就跑。

眼见长安不守，朱泚与姚令言率近万残兵出城西逃。李晟进城后，斩贼将李希倩等八人于市，&ot;余皆不问&ot;

德宗兴元元年（公元784年）阴历六月癸卯，李晟派人高举得胜露布（报捷书）献于德宗，表示已肃清宫禁，专待皇帝回京。德宗高兴得直哭，呜咽道：&ot;天生李晟，以为社稷，非为朕也。&ot;（后来，李商隐有《复京》一诗，专讲李晟收复之功：&ot;虏骑胡兵一战摧，万灵回首贺轩台。天教李令心如日，可要昭陵石马来？&ot;）

伪龙末日――朱泚的最后结局朱泚一路狂奔，想亡入吐蕃。逃亡途中众人迷路，朱泚亲自下马向一个老农问路。老农打量了他一眼，问：&ot;是朱太尉吗？&ot;源休一旁答言：&ot;是汉皇帝&ot;老农摇头：&ot;天网恢恢，又能逃到哪里！&ot;朱泚虽然恼怒，也无可奈何。

朱泚其随从一路逃散，到达泾州时，只有百余骑跟随。唐朝泾原节度使冯河清被大将田希鉴杀害后，田希鉴本来投附朱泚，被朱泚委任为泾原节度使。现在，朱泚一行败亡至此，田希鉴翻脸不认人，闭城拒朱泚于城外。朱泚在城下仰头哀呼：&ot;你的官职都是我委任的，为什么要临危相负！&ot;田希鉴随手把朱泚的委任状投于城下火中，喊道：&ot;把委任状还给你好了！&ot;绝望之下，朱泚及随从皆大哭。怨愤之下，百来号泾原叛卒一涌而上，杀掉姚令言，向田希鉴投降。朱泚无奈，仅带范阳亲兵及亲戚、心腹十数人掉头又逃，驿马关、宁州、彭原等守将均把他拒之城外，如此烫手的大山竽，谁也不会想沾上他惹一身祸事。最后，朱泚逃至彭原（今甘肃宁夏）西城屯，其亲信大将梁庭芬一箭把他she于马下，韩旻等六人下马把他脑袋剁下，几人一起至泾州投降。朱泚的亲信源休、李子平等人很快被捕获斩首，至此，朱泚之乱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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