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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了饭,钦风习惯地唤了两声腊雪,没有回应。他走到墙角,看到被舔得干干净净的猫碗才蓦然想起腊雪已被他送走了,一阵出神,沉默中他有些恍然。
有那么一刻,他想着腊雪要是能一直在脚边黏着他该有多好。
甩了甩脑袋,他将拿起的猫碗又放回了原处。
颜烟打破了沉闷,问道:“吃饭了?”钦风嗯了两声,端着菜走到桌边。
“你没有一些别的亲戚朋友需要道个别吗?”
钦风挑了挑筷子,“不了吧,他们问起来反而不好回复。”
“我那些亲戚们每天也不闲着,我还是不希望打乱他们的生活节奏。”
颜烟理解地点点头,“有什么以前憋着没能说出来的话需要找人倾吐一下的,该找谁自己找去,我不问你这些私事的。”
钦风怔了怔,简单回道:“没了。”
“我给过你机会了哦。”
“我知道。”
钦风思绪万千,此刻他突然发现有些话他不知道找谁去倾诉。
高三时是有几个亲密无间的朋友,在一起时无话不聊,从白纸黑字一沓沓一摞摞写之不尽、学之不竭的试卷,到夏天大街上白花花亮瞎人眼的大长腿,从压抑心情、惹起苦闷的象征性的红笔分数,到小同桌间苦中作乐的种种趣事……
有些事总是会出人意料,他也万万想不到,在高考的阴霾下都能心向阳光的死党会仆倒在平淡无常的生活里。
有次班级聚会上,钦风就注意到了坐在角落的两人,上学时候他们总是侃侃而谈口若悬河,可以说是他们一行人话最多的两个,酒宴上却郁郁寡言,靠喝闷酒死死抑住内心波动。
钦风不知道几年里他们经历了什么,有些事还是糊涂一点好,于人于己都一样。他觉得贸然发问带来的可能是收拾不了的尴尬,对于酒后都不能吐出来的话,钦风只能端起酒杯致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有些人的生活就不该去打搅,即便你认为那是善意的问候,有时也会生出隔阂来,有些时候也该不那么礼貌一回。
钦风收回思绪,他不求那些混得风生水起的同学引荐带路,也没多余的时间精力去念别人家难念的经,他一直以为独善其身就挺好,无人问津么?那就自己渡自己罢!
很自然地,许多事他选择烂在心底,这次也是一样。
颜烟诧异地看着他的神色变化,终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钦风也不知道怎么了,吃完就把自己埋在了古籍堆里,整个一下午都没几句话。
颜烟了然,他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避免继续感慨人事伤别离,离别从来都不容易,何况钦风要离去的不是一个人,不止是一个地方,而是从小生长了二十多年的世界。
“又是一个喜欢什么都藏心里的家伙。”颜烟心里有些不忿,明明可以活得潇洒许多,可有些人偏往牛角尖里钻。
她缓缓走到钦风面前,摘下钦风捡起来的眼镜,钦风有些不解,茫然地看向颜烟。
“看着我的眼睛。”颜烟说道。
钦风没问为什么,只是照做,饶是他处在心情的低谷,抑郁和苦闷之余脸颊还是不可避免地泛了泛红。
颜烟只当做没看见,眸中一束光射到了钦风眼睛里,她纤长的手指帮钦风合起了眼眶,清醇的声音落在钦风耳中,“你闭眼休息片刻,以后就不需要这东西了。”她纤手微微用力,将韧性很好的镜框一折两段,又扔回到垃圾桶里。
钦风只觉眼中一阵酸涩,像是滴进了药水的感受,他知道颜烟没必要骗他,钦风很顺从地闭着眼睛,任着清辉在眼中流淌。
“我现在教你怎么使用灵识,灵识类似于心灵感应,是借助灵魂力量窥探世界的一种方式。眼只能让你看清实实在在的物,眼观不过六路,若是有一叶障目,连前方是什么你都不知道。况且还有很多东西肉眼是瞧不见的,像是魂灵或是隐藏在暗的一些东西,这种情况下,灵识就能给出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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