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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南去（第1页）

相传，桓公年少的时候，曾经携手数位友人游历各国。游历至齐北，一日，公子白（即齐桓公）与众公子饮酒，酒醉，梦遇一凤鸟翱翔天际，身披赤金焰，双翼若流云，索其踪迹而追之，于山谷处，见其饮濯于一弯浅水，稍近而观之，则不见矣。宿醉初醒，依梦而寻，果见一山谷，间有水，而凤鸟不复见，公子白叹，故名其山曰大溪，名其水曰碧渊，居之山阴半月而归。

大溪山处在齐国北部，毗邻燕国，属棣县管辖。齐桓公死后，齐国各公子为争夺王位，无暇北顾，又适逢燕国连续数年干旱，数次派出小股精锐军队，经大溪山谷地进入大齐，刚开始只是偷袭试探，而大齐并未对演过此举做出任何反应，经过数年时间，燕队在齐北边境烧杀抢掠，原本的仙灵入圣之地竟是变成焦土一片。公子潘即位齐君十年，行桓公及管子之治，内治吏民从严，外摄强敌以威，边境诸地才稍稍安定。

一个穿着墨绿色长袍的少年，在大溪山里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不是一个士兵，可是走路的步伐却极其平稳，每一步的距离长短几乎没有任何区别。而最可怕的是无论是在平缓的山涧，在狭窄的陡坡，还是攀爬在险峻的断崖上，他的速度和呼吸节奏没有发生丝毫变化，在他平静如水的眼里仿佛只有一个目的才能让他停下来，其他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

晨间露重，萧难离开山涧后，在毫无踪迹可寻的山林里走了两个时辰，又越过一段百丈高的断崖，回来山腰上的一个简陋的木屋，身上的墨绿色长袍竟是不沾一物，就像是刚换上的似的，只有微湿的额头和略显苍白的脸色，才能看得出少年的一路奔波。

简陋的木屋里除了一张木床之外和一张石桌，还有一个巨大的药柜和一个同样巨大的书柜，药柜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各种草药，有晒干的，也有新摘下没多久的，有大溪山上摘得，也有其他地方收集来的。书柜上摆放着的是一些破旧的竹简，只有百十来卷，有些还有损毁的痕迹。

萧难从药柜顶层取下一个黑紫色的陶罐放到石桌上，陶罐里放的是一些研磨后的草药渣子。又解下腰间挂着的竹筒，把竹筒里的几滴淡黄色的液体倒到陶罐里，简单地摇晃了记下，用一片细长的叶子卷了起来，递到身后。一个更加苍白的小脸从萧难背后钻了出来，张着小嘴接过他手中的药包，咕噜咕噜地咽了下去。

萧难解开缠在身上的一块方布，把背上的小东西放到木床上，看着她慢慢恢复的脸色，一直冷漠的双眼终于浮现出了浅浅的笑意。躺在木床上的是个只有岁大的小女孩，左边额头上长着一小块紫色的胎记，眉眼还没完全长开，模样看着还算清秀。只可惜她生来羸弱，瘦骨嶙峋，偏生又得了一种怪病，发病时犹如千万只毒虫在身体里面撕咬一般，令人痛不欲生。萧难带着她四处求医，才求得一记偏方，需以天下至毒的蛇毒为引，和以数十种毒草，依此偏方，才令小女孩安生地活了两年，大溪山的毒蛇也几乎让萧难捕杀殆尽。山涧里恶斗之时，小女孩一直缩在萧难背后，只因身形瘦小，看起来竟只像是背了个小包袱而已。

“九儿，如何？”萧难道。

“赤眼王蛇，至毒，配药极佳，半年无事。”小女孩道。

萧难点点头，道：“你不是想到南方去看看吗，我们即日就南去，如何？”

九儿思索片刻，道：“棣县严治，令不得出，将何往也？”

萧难抚摸着九儿有些发烫的额头，想到前几日带着九儿进城买药时遇到的一队正在进山的兵士，看装束不像是以前看到的燕军，沿途百姓又捧着美酒干粮夹道相迎，大概是从其他地方赶来戍边的大齐军士，一打听下才知道是历城军奉齐侯令北征，刚刚进入棣县，就马不停蹄地进军大溪山。当日，棣县县帅就下令棣县内全数军民无奉令不得外出，更是征派了棣县十个乡的甲士严守在棣县的各路出口。正是：棣县三千户，骤起入行伍，只因一人故，万军遣迷途。

萧难敛声道：“数百甲士而已，岂有一赤眼王蛇难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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