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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 52 章（第2页）

“连队，原来钱炳前一阵子回来过，但是他没回家，只是在一家餐馆跟人见了一面。我查了餐馆的监控，发现他是跟一个长得跟钱明发有几分相似的人，我一追踪发现这人居然没走，就住在镇上的酒店里，我怕耽误事就先斩后奏把他抓了起来……您可别怪罪我啊。”

“哪里话，这次可得好好感谢你呢。还得麻烦你把人给我送过来，我这儿啊，就差这个人这个案就能结啦。”连善欢言语中都透着欣喜。

章健送来的人叫许辉，说是跟钱明发有几分相似，但细看其实一点也不像，最像的莫过于嘴角那颗黑痣了。

这人是个怂包，原本是个亡命天涯的小偷，现在一见到警察就什么都招了。他指认了方奕然给了他钱让他半夜摸进钱明发家把他的煤气阀门开了，出来之后，又在楼下往他的窗口扔了一根蜡烛。因为钱明发家住二楼，又没有防盗窗，对于常年入室偷东西的许辉来说，要进去简直易如反掌。

之后又联系了钱炳，但钱炳因为跟钱明发多年不见，再加上有颗一模一样的黑痣，所以并没有认出他来。他说当时钱炳知道自己得了肝癌活不长了，又挂念着自己的女儿，想给她留一笔钱，所以在他的劝说和巨额的诱惑下，就答应了他以命换命去杀害白秋箫，而至于白瑞男和另外两个家庭根本就是意料之外。而那两万只不过是一点点的定金，因为怕被警察查到，所以方奕然答应他等这件事过了之后再给钱婷婷打钱。

事到如今，方奕然也无法辩解，终究是什么都交代了。

“你为什么要杀害白秋箫？”问话的是方俊铭。

一提到这个名字，方奕然瞳孔骤缩，眼底都是恨意：“因为他该死！”

“就因为他用照片威胁你？”

方奕然冷哼一声，脸型都扭曲了：“威胁？你说得倒轻松，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他性侵我，拿我拼回来的事业威胁我，让我做他的性伴侣，强制我换公司，还虐待我！逼我满足他那些变态的性幻想，你们能想象整个人倒吊着被鞭子抽吗？能想象一个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女明星浑身都是伤吗？你们知道我每次为了遮住我身上的伤口只能穿长袖长裤吗？”

说着说着她还丧心病狂地冷笑了起来，笑的在场的人都心颤。

“我都是被逼的！我的事业都是我自己努力拼来的！我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的成绩，可是你知道她们都怎么说我吗？她们说是我为了出名爬上了他的床，说我被各种人潜规则，说我靠身体上位。她们还排挤我，给我喝油漆，往我脸上泼硫酸，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要我来承担这一切？我躺在医院洗胃的时候你们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哈哈哈我只想杀了那个混蛋，我恨不得把他掐死！”

说到这她突然又哽咽了，慢慢地开始哭起来，又笑又哭的难看极了。

“他还逼我吃避孕药，逼我堕胎，三次啊！我的三个孩子做错了什么？他凭什么决定我孩子的去留？他完全不顾我，我因为堕胎太多次根本不可能再怀孕了，他毁了我作为一个母亲的权利！我每晚睡觉的时候都能梦到我的孩子回来找我，他们喊着‘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可是他们不知道我有多想留下他们，可是就算我不堕胎他也会直接殴打我，把我打到小产为止……”

她病态地笑了笑，苍白而无力：“不过现在好了，他死了，我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虽然不忍心再增加她的痛苦了，但方俊铭却不得不继续发问，他问她：“那你怎么会选择钱炳？”

方奕然仰着头，任凭眼泪顺着眼角流进耳朵里、头发里，深吸几口气，才又低下头看着方俊铭，依然带着诡异的笑：

“因为他绝望啊，绝望的人才能干出极端的事。我在医院碰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他为了他女儿，他希望她好好生活下去，而我也是为了我的孩子，我是为了给他们报仇，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我们是一样的人。而且我能给他钱帮他实现愿望，他当然会答应我了。”

“更何况，他本来就活不长了，我只是让他快点结束痛苦而已啊。”

方俊铭有些气愤：“那你就没想过那些无辜的人吗？”

方奕然整个身体往前倾情绪十分激动，声音很尖：“无辜？这世界有谁不无辜？我不无辜吗？我活该被那个混蛋毁了我所有的心血吗？我的孩子就活该被打掉吗？我们难道就该死吗？啊？”

审讯室的方俊铭无言以对，监控室也鸦雀无声。

方奕然其实是被逼疯的，就像她所说的那样，绝望的人才会剑走偏锋，做出极端的事情。或许，她也曾经是位满眼闪光的可爱少女，期待站上舞台成为最亮的那颗星，但她成功了之后却被一个男人毁了，在被性侵被排挤被虐待被堕胎之后，她眼中的光终是黯淡了，她这颗天上曾经最闪耀的星也陨落了。

世人说她冷漠，不惜让钱炳以命换命，沦为四个家庭的噩梦，但谁敢说她不可怜？是白秋箫先毁了她的梦，毁了她的所有。

谁不是无辜的？又有谁是真的无辜？

方奕然属于教唆犯，在这个案子中应以故意杀人罪论处，处以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