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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伍拾肆章（第2页）

他看她身上那件葱绿的衣服，欲笑未笑。

李玉函吃了一惊，心里的欣喜才露头，又有些气恼道：“你偷偷跟着我！”

“偷偷跟着你的人何止是我。”

他往前一步，她往后一步，插身进去后，他关上了门。

“还有别人？”她疑问道。

他拿起矮桌上的火著，挑亮油灯道：“齐侯的人埋伏在林子里等你。想一想，如果他们捉住了想私自偷入皇陵的太子嫡子养母，会怎么样？”

李玉函想起：在曲府门外时的奇怪直觉，一路的尾随和林中的血腥气……道：“他们为什么只跟着我，没有动手？”

赵景泽笑道：“跟在你身后的是我。他们没有动手，是因为洛周先动手了。”

李玉函这才觉得后怕。

“为了见你爹？”他问。

李玉函点点头。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如果你信任我。”

“我爹是洛王缙。”她嗫嚅道。

赵景泽心似漏掉一拍，缄口失语。

李玉函道：“来京都以后，我发现有些事和我原来认为的不同。所以，想先问过我爹的意思，再告诉你。”

“你是霏玉？”

异样的情绪在赵景泽体内鼓动，让他有些无法控制。

李玉函的心慢慢定下来，轻声道：“许多年以前，你来我家时，总道比自己家还自在，有一回，还在院后的藤床上睡着了。”

欢喜来得太突然，狭小的屋子无法容纳下他的欢喜。

“霏玉，”赵景泽试着叫道。

李玉函轻送眼波，微微笑，看见自己穿着可笑的内官袍子，就不好意思了。她已经想了很久如何开口，怎知会在这个时候。

他伸手，轻轻碰到她脸侧散开的长发，靠近，像吞进一缕梦泽，饮下一口云浆，把她藏进了自己怀里。

翌日清晨，一架马车停在处所小屋外。李玉函换好衣裳，随赵景泽返回京都。

回到王府后，赵景泽将实情告诉王妃。王妃再告诉赵明齐时，两人对面慨叹了半日，既感恩苍天有眼，又喜他们破镜重圆。

而李玉函的身份却举棋难定。

洛霏玉是罪臣之女，而李玉函是太子嫡子的养母。她们不能共存。

如果李玉函转为洛霏玉，逃逸多年的戴罪身份无疑会被人利用，引起无法估计的影响。而继续做李玉函，她与赵景泽的婚事就变得好事多磨。

王妃和赵明齐无法替他们决定这件事。

初十，太子府命人送来几箱锦衣华服，几匣珠宝首饰，若干精巧赏玩给李玉函。

这正是太子与圣上商定受封的示意。如无意外，诏书应该不日就会送达。

那日正好休沐，赵景泽和李玉函在承园里画画。

案上铺着一张六尺薄宣，两人持笔同画。赵景泽画兰竹，李玉函添小蝶湖石，虽笔触不同，却别有闲趣。

等画完题诗时，她见他写：对圭安能分？心里一痛。

成对的圭玉生而锲合。她和他，是否也能如影随形，朝夕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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