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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自尽（第2页）

“尊敬的，和平之盟的缔造者，碎星群岛万千部落的恩主，穹顶天堂亲自挑选的海尔思教区牧首，波罗那阁下，”陈希高声吟诵，表达清楚言语中的敬仰之一，“无意冒犯，鄙人陈希，一介贫民，侥幸蒙黎塞留红衣主教的垂青，得以为主教奔走。而我旁边，则是白水望的凯尔斯·奥瑞林侯爵。”

“我们此次前来，”陈希顿了一顿，眼睛眨也不敢眨地盯死波罗那，凯尔斯，《恶魔》原著男主，别人不清楚，他还不知道？平时眼睛都快长天上去了，也就对同样在某领域天资拔萃，碾压众生的黎塞留稍微客气了那么一点点，其他人，除了因为年少机缘巧合的自己，压根就没正眼瞧过。

“是为了一名叫卡莉的少女。”

“可以。”

“我已置信黎塞留红衣主教......”陈希继续扯起虎皮做大旗，但刹那意识到不对，“抱歉，您，您刚刚说什么？”

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牧首静静站起来，疲倦和衰老爬满了他的每一道黝黑的皱纹，他很瘦，非常瘦，瘦到牧首海蓝色边，缀满水珠的白色长袍披在身上，空空晃晃。

“天使说，”

他开口，便宛如传递神谕，

“可以。”

门后，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

眉间吉祥纹，身披浅白色纱丽的少女在一群近卫队的押解下走入室内，一步一个脚印，不像走，反类似飘，所有的意识均不存在，只余一具肉身继续游荡在整个人间。

她面色很白，是毫无血色的白。

双目失焦。

“她......她......”陈希低声问，他觉得他应该是恨小姑娘的，但就像所有曾经纠结过的人一样，每当夜深人静，他睡不着，震惊于对方居然这样敢用这样的对待自己，又反而怀疑，莫非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

是我的错吗？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某些事情出了错。凯尔斯不愿意看他这样，总是将他抱住，亲吻额头，红色的眼睛里透露出足以抵挡一切的光，“乖，”这声音宛如夜里的冉冉升起的炊烟，勾的人一下子心肠寸断，

“睡吧。”

睡吧。

“卡莉。”

卡莉停在他面前，也就是淡淡的一秒，她的嘴唇蠕动，神情有种迷茫和被命运玩弄的彻骨凄凉，就像死去的一切有了秋风萧瑟下，命运注定的复苏，

抱歉。

或许是这两个音，

或许又不是。

有种想要追问的欲望倾泻而出，却又有种莫名的酸涩，陈希想，他曾经从白色的茧中将这个孩子救出，却从来没有了解过她。

但那又怎么样呢？

她又不是他的谁，他也不是，萍水相逢，不过如此罢了。

“天使已经饶恕了您的罪过，”

悄然站立在前方的牧首用近乎仁慈地语调说出这句话，他的声音极端平静，瘦小身躯中的一切蕴藏着近乎顶天立地的能量，似乎不惧怕来自命运的所有。

“卡莉，您可以离开。”

伴随着着机械的语调，身披白纱丽的少女僵硬地转身往外走，陈希默然地跟在后面，他知道卡莉身为梅尔摩德的信徒，一定饱受海尔思牧首的折磨。

但是，有一些事情不太对，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有什么不太对。

走到门厅，无数忠贞的信徒正秩序地面对【健康】女神的塑像做礼拜，伴随着无数唱诗班的歌声与信徒的诵经声，

他们逆流而上，迎着所有信徒的视线，往屋外走。

卡莉的步伐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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