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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无忧无虑(第1页)

“过来。”铁牛艰难的转身,朝两个孩子招招手,可是大的那个女娃飞快的抱起弟弟,噔噔噔跑来出去,小的那个才三岁,傻乎乎的被姐姐牵着走了。

他一个人无聊,试了试万灵练体决也没有用,发现没用有些颓然。

“干什么?不许碰。”突然外面传来一道女孩的尖叫声,带着浓重的方言,不用猜也知道不是刚刚进来的那个女孩。

这炕是大通铺,铁牛费力的爬起来推开窗户,院子里一个几个穿着朴素黑不溜秋的小孩子在玩毽子,那两个穿着光鲜白白嫩嫩的两个小家伙被拒在外,不带他们玩。

“无忧,无虑,进来,爸爸有话跟你们说。”铁牛趴在窗户上喊,院子里其他小孩见大伯醒来,笑着跑过来,“大伯,大伯,想吃糖,想吃糖。”原主每次来都带好吃的,几个孩子见了他十分亲。

铁牛看着孤零零的两个小家伙,骤然从城里外祖父家跟着陌生的爸爸来的乡下,周围人说话他们两个都听不懂,别人也不跟他玩,爸爸又昏迷不醒,也是苦了两个孩子。

“柳叶你带弟弟妹妹去玩吧,大伯有话跟弟弟妹妹讲。”几个孩子见没糖就笑着跑开了。

“无忧,带弟弟进来。”铁牛又说了一句,撑不住靠在墙上,乘机环顾四周,这屋里除了火炕外,就只有一个齐人高的大柜子,许是年头久了,油漆掉了大半。四周的墙上都糊着旧报纸,北边的墙上还贴了张主席的画报,下面写着“□□万岁”五个大字。

窗外是四四方方的院子,长长的两面平房,有一块菜地。两个娃与这里格格不入,蔡无忧见爸爸快站不住了连忙牵着蔡无虑进来。

无忧无虑这名字还是他们外公给起的,一看名字就知道对这两个孩子抱着多大的祝福。可惜,两辈子,两个孩子都没有如他们名字一般那么幸福。爸爸失踪,妈妈改嫁,小小年纪在舅舅家寄人篱下,后来妈妈改嫁,外公又忙,他们两个从小就很会看人脸色。

第一世无虑落水,无忧跟着爸爸在外漂泊,第二世父母双在,可是父母互有隔阂,对两个孩子不闻不问,把他们当成累赘。

“爸爸,你不小心点。”无忧看到铁牛身体晃了晃,灵活的爬上炕,站着用自己小小的身体窜到铁牛手底下,将爸爸的大手放到自己肩膀上,想要撑住爸爸,可是铁牛身体太重,跌回床上,将小女孩带倒,磕到了炕桌,可是小姑娘一下都没有哭,连忙去看爸爸的腿。

无虑小老鼠一般爬上来,学着姐姐抱着爸爸的另一条腿,想让爸爸躺的更舒服。

铁牛铁骨铮铮的汉子硬生生被两个小家伙搞得眼眶湿润,大闺女胳膊上磕肿了,她摸了一把,没当回事。无虑个子小小的,看起来哪有三岁,小脸白白嫩嫩的无措的看着姐姐,手底下爸爸的腿太重,他搬不动,也更显得那双眼睛愈加地大,眼中全是迷茫,十分蠢萌。

铁牛粗糙的大手揉了揉小儿子的脑袋,直到把他软榻塌的头发搞得翘起呆毛。“无忧,让爸爸看看你胳膊。”无忧跪坐在炕上挪过来,撅着小嘴把青了的胳膊给爸爸看,揉了揉他白白细细的胳膊。

铁牛试着跟两个孩子说话,可是不管他如何说,两个小家伙却不主动跟他说话。铁牛心里头知道,孩子跟他不熟,而且年纪小换了几个家庭心理有了阴影了。一时半活儿肯定打不开心结,虽然有些黯然,但也不急躁,“陪爸爸睡一会儿吧。”

拢着两个孩子铁牛疲惫的睡去,两个小家伙睁着一双大眼睛时不时偷瞄爸爸一眼,偷看他睡着了没有。

屋子里黑沉沉的,不一会儿两个小家伙也睡着了。

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铁牛就睁开了眼睛,胳膊麻了,两个小家伙枕着他胳膊睡得满头大汗,铁牛用大手擦掉两个孩子脸上的汗。门被推开,进来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见铁牛醒了,坐到床头,跟他抹掉儿子女儿汗一样的用手擦掉他额头上的汗。

“大娃醒来了,饿着了没有,柳叶妈做饭着来,一阵熟了给娥北方方言中的我读E你端过来,再睡一阵。”妇人粗糙的手摸着苦命的儿子,这个孩子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人又聪明又孝顺,这会儿看到儿子的腿,眼泪止不住的流。

“娘,你别哭了,两个娃刚睡着,可别吵醒了。”铁牛连忙哄她,他娘才收起来哭,儿子都挺过来了,她可不能让儿子难过。

他娘走了,铁牛转头就瞧见怀里两个小家伙圆溜溜的大眼睛,安安静静地偷看他,说不出的乖巧。

“醒来了。”铁牛没忍住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无忧的小脸蛋,捏了捏无虑的婴儿肥。这两孩子长得很好看,五官清秀轮廓清晰,现在就能看出依稀的美人胚子,白白嫩嫩,一身贵气,怪不得跟小村庄格格不入。

两个小家伙还是有些拘谨,被爸爸亲昵的触碰嘴上不睡,可是眼睛里透着些探寻又欢喜的光芒。被萌到的铁牛用胡子扎他们两个,两个孩子笑着躲他,刚睡醒脸红扑扑的,嘴唇一动一动哈哈笑,有些高兴又有些羞涩。

屋子里传来小孩清脆的欢笑声让屋子外的几日脸上神色不明。因为铁牛出国两年执行费任务是保密的,秦家并没有跟他们讲,逢年过节寄很多东西回来,所以蔡家人并不知道原主是怎么受伤的。

前几日军用吉普车带着已经做过手术的铁牛回家,同回来的还有两个孩子,没见着秦湘,蔡阿娘问了一句儿子就发疯一般咒骂水性杨花的女人跟别人跑了,吓得其他人不敢问。

这次回来,以前爽朗高大的儿子变得郁郁寡欢,阴晴不定,秦家众人不敢打搅,虽然几个弟媳妇心里有意见,可是不敢说话。

这会儿听到他们一家的欢声笑语,倒是有些吃惊,前几日铁牛可是非常不待见两个孩子的。

铁牛在家养了将近一个月,两个小孩也特别乖,因为跟其他小孩也玩不来,就每天跑来陪爸爸,小孩子单纯,铁牛也不觉得烦,想着孩子还小,不读书不行,就开始教他们背书,从鹅鹅鹅开始,刚开始两个小学生,到后来几个弟弟妹妹的小孩都来,整个屋子里传出小孩子们朗朗读书声。

蔡家家里劳动力充足,不用小孩子干活,另外原主读过书,又当过兵,见多识广责任心强,是个能干的,一家人还是挺放心他看孩子的,几个弟妹也不再念叨他白吃干饭了。

一个月后,铁牛终于可以下炕了,这一个月每晚幻肢疼的厉害,浑身冷冰冰的,要不是两个小火炉睡在他身边,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下来,接下来就是复健,依旧是非常痛苦的,两个小孩子看着爸爸疼的流汗,忙上忙下。

渐渐的铁牛能拄着拐杖出门了,蔡打铁家的院子靠近河,沿着小河一直走,过了一座石桥就可见一片低矮的土坯房,三三两两地分布在这片洼地里,家家户户都有院子,零散的木头桩子围成篱笆,院子中央都干干净净的,靠墙的地方放着各式农具,大多都说不出名字来。

时不时有猫猫狗狗从篱笆口探出脑袋来,偶尔“汪汪——”叫两声。一路上不断地遇到村里的人,都黑瘦黑瘦的,穿得极朴素,不是膝盖上破个洞,就是袖口补个补丁,但每一个都满脸笑容,眼睛里闪着平和而坚定的光。见到铁牛虽然想八卦一下,可是看到他的拐杖嘴里的话都变成了关心。

铁牛撑着拐杖四处走走,村子也算依山傍水,村后面是一片山,郁郁葱葱地长满了各色树木,空气中充盈着草木香,阳光透过树枝,斑斑驳驳地照在小路上。天空似乎特别的高,颜色是碧蓝,带着一股子清透爽朗的劲儿。泥土的芬芳,让人不由的心情愉悦。

走着走着,走到一片破破烂烂的大房子,泥巴糊的墙体已经剥落了一大半,却依稀还能辨认出上头粉刷的几个大字“主席思想万岁”“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扎根边疆干革命。”应该都是早些年留下来的。

铁牛正盯着墙上的标语瞧着,忽然察觉到不远处有人朝这边走过来,一回头见一青年人站在不远处,这人看起来很儒雅,气质很出众,完全不像是乡下人,那双漆黑的眼睛不笑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有些疏离。“来这里干什么?”

铁牛见误闯别人的地盘,略有尴尬,“出来逛逛。”扶着拐杖费力的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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