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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累…。」收拾好厨房的大头,伸了一个好大的懒腰。
于是我想我也该告辞了,毕竟此行的目的只是要确定大头是否还安好,而且我又叨扰了她一顿午餐,再者,我也迫不及待地想逃离这个另人深感不自在的地方。
「那个…,我…」
「好了,去午睡吧。」她伸手拉着我,轻轻地把我往床铺那儿带去。
我见状连忙拒绝她:「梓纤,我还不累,而且我应…」
我话说到一半突然噤声,眼前的影像让我的脑中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一切的困扰与疑惑瞬间豁然开朗,因为我们绕过了书架,来到了床边,而那被书架挡住的床头上,放了一对枕头!
枕头!我是说一对枕头!沛沛,你懂吗?一对枕头!如果大头她是一个人住,那她为何需要两个枕头?屋子里的那些跡象,我早就看到的,只是没意识过来,两把凳子,两张懒人椅,两隻牙刷,这屋子里分明是住了两个人!
我不是在嫉妒大头和某个男人同住,真要是那样最好,但种种跡象显示,那男人摆明了就是我!书架上摆得是你和我爱看的科幻小说,午餐是你常做给我吃的菜,谈天是你和我常聊的话题!
大头她根本就在幻想她在与我同住,不!那不是幻想,如果是幻想的话,她和我间话家常时根本不会那么流畅,她和我不经意的肢体接触也不可能那么自在,她和我相处的气氛更不会那么自然!因为所有仅在脑海里的预习,永远也不会强过在日常生活中练习的熟练!
该死的!她分明就是在和一个我同住!一个假装成我的我!这样才能解释她为何一见面就熟到能把我当家人,或发现我的身裁和她印象不相符时,在她眼中闪出的混淆目光。
干!到底是谁能做出这种事?能做到这种种度?我的理智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但我的直觉却不断地尖叫着,警告我这女人有问题,她那无辜的眼神吐露了一切!
「梓纤,对不起,我忘记了…,」我挣脱大头握住我的手,结结巴巴地找着藉口:「公司刚才打给我,好像临时有什么问题要我回去。
「你的手机不是没电了吗?」大头一脸疑惑地问。
干!我忘了!「所以我才要去前面那家庙借…。」我瞄了眼身后的大门。
大头看了我好半晌,突然,她脸上瞬间覆上一层冰霜,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恶狠狠地问我:「你想起林沛孺了,是不是?你要去找她对不对?为什么要骗我?」她大吼:「你答应过我不再去找那贱人的!」
她声音中的怨毒令我不寒而慄,毕竟她可曾是手刃三个人却又能逃过法律制裁的杀人兇手;而她眼中的冷酷则让我相信,如果此刻我跟她说实话,不仅我走不出大门,恐怕连身在远方的沛沛也会小命不保…。
「不…,真的只是去隔壁借条充电线而已,这里虽然荒凉,但总不会连条电线都借不到吧…?哈哈…,你别担心,好吗?」
我边说边慌乱地向门口退去,用汗溼的手设法扭开湿滑的门把,同时口不择言地安抚她:
「我去去就回,好吗?去去就回哦!」
然后我唰得转身跳出大门,砰地一声将门甩上,恨不得能摔烂那门来阻碍大头能赶上我那飞也似的逃命速度。我没看大头有没有追来,但却能万分清晰地感受到她正站在落地床前,用她怨念沸腾的目光炽烧着我的后背,令我不要命地在菜圃上穿梭着,差点…,不,是真的从田埂上跌了个狗吃屎,但我却不敢往低头、抬头或回头看,深怕她就拿着刀…绳…或火红的炭火就站在我身边,所以我所以我顺着倒地说的馀着倒地说的馀势翻了了身,压烂了无数的叶菜,再猛得借力弹起来,拼命地衝上佛寺围墙旁的小径。
直到拐过了墙角来到了前院,我才有胆子回头一看,还好,大头没跟…
砰!我一头撞上一颗巨木…。
这一撞,撞得我瞬间明白卡通人物在眼冒金星与头昏眼花时是什么感,而我更是晕眩了好一阵子才让剧烈的痛楚唤现实世界,干!明明看好了前面没东西啊,我倒坐在地上,设法在残存的意识中理出头绪,抬头一看,操他妈的我撞到的居然是一隻一脸白毛的橘色大熊正用牠你母卡好的又尖又利的长爪子向我袭来好把我开肠破肚了…
对不起…,我说,那不是熊,而是位法师正伸手要拉我一把…。
「谢…谢…,」我喘了好大一口气,好把被方才那一撞而从肺泡中挤出的空气补回来:「我刚才没看到您…,您没受伤吧?」
法师将我拉起,「阿弥陀佛,贫僧无事,倒是施主看似撞得不轻?」
见鬼了,牛顿力学第三定笔说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作用在不同物体上,方向相反但大小相等,
怎么可能我撞得如此凄惨他却一点事都没有?我定睛一看,这才明白为何我刚才会看到熊,因为法师他自己就像隻熊一样的魁武,我也不算矮,但法师却足足高出我有一个头,也难怪我像是撞上一堵墙似的,而他却好像个没事的人一般。
「谢谢,我没事了。」我再次向他道谢,同时拍拍身上的尘土,顺便偷偷打量眼前这个人,却见法师他浓眉长髯,不怒自威,法相庄严,令人一望便觉肃然起敬,只是怪就怪在他戴了一副深邃的墨镜,令人完全无法看透他的眼神,但却能明白地感受到他黑洞般的目光,正在黑色镜后锐利地打量着一切。
「那好…,没事就好,但是,」法师语气一转,「虽然说来者是客,」他看了一眼我刚才跑过的小径:「寒寺也没禁止外人入内参拜,但也不是每个地方都能让人随意进去的。」
「啊,对不起,」我连忙道歉:「我不知道你们的规矩,再者,我只是来看一个朋友的。」
「朋友…?」法师不太友善地打量我,「据我所知,我们这儿后头只住了位女施主。」
「是的,那就是我朋友,」我试着取得他的信任:「她叫梓纤。」
「她告诉你的?」
嘖,这秃驴戒心还真重,「不,我和她在同一间公司,应该说…,她应该算我同事,」我慌乱地递了上一张名片,老和尚接过后看了一会,又抬头从那令人不安的墨镜后头审视我,一句话也不说,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只好自顾自地接下去说:「大概一个多月前,她打给我一通莫名其妙的电话,那晚谈话的内容让我不得不相信她…撞鬼了,」说被抓交替了还比较实在,我心说,「总而言之,她那通电话才讲到一半,人就突然断了音讯,之后收假也没回来上班,说真的,我是和她有些恩怨,但总算也是同事一场,我总觉得应该要确定她是否还安好,生要见人,死要…,咳嗯…」
老秃驴猛地上前一步,令我呛了一声,而那流氓盲般的个头将我剩下的话哽在喉头,我想若是再不能说服他,加上待会儿大头跟上来和他一咬耳根,说我刚才非礼她,那我想我也不用跳黄河,老秃驴光用小指头把我丢下去也是绰绰有馀了。
于是我索性将故事的始末由头至尾原原本本地讲一遍,从和大头共事、曖昧简讯、沛沛和我被她纠缠,及教会驱魔后,大头在民宿时被抓交替的那通来电止,半个多小时是讲得我乾舌燥,但最伤脑筋的,恐怕还是我得边说边隐瞒那隐瞒那一大堆灵异鬼怪与杀人放火的事,确切的原因是什么我清楚,或许只是不想让外人知道大头那些丑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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