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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屹上午开完会,下午就落地宜南,他驾驶着车,从东郊机场沿着蜿蜒的公路向市区驶去。
每逢宜南的暴雨如注,雨滴穿透云层,他的心便不由自主地被高悬起来。
车行至覃都路的主干道时,前方的车辆排起了长龙,交警的身影在雨中若隐若现,正忙碌地疏导着交通。
刮雨器的速度越来越快,好不容易挪到下穿隧道,十字路口白弯线中间全挤着车,又开始停滞不前。
陈嘉屹靠着椅背,单手扶方向盘等待,他打量了下黑裤边,下飞机出来时被雨水浸湿。男人蹙眉,手指略有燥意地在方向盘边缘上面敲打,视线不经意往窗外一撇。
有电视台的记者和摄像正在实时转播现场情况。
女生的背影套着雨披显得空空荡荡地清薄瘦削,侧脸上和身上全是水珠子往下流。
整个人冷到都在打寒颤,但她握着话筒的手却异常坚定,将话筒递到了一位工人的下巴下。
陈嘉屹在宜南的车是辆新上牌照的黑色宾利飞驰,隐在雨幕中,流畅的车身缓缓挪移,不算很高调。
他不自觉地打开车窗,就像暂时被暴雨冲刷了所有的情绪储备一样,只剩雨滴敲打在车顶的节律与他的心跳同频共振。
有半个月没见她了,她不让他去电视台找,这会竟然能碰到她在现场直播。
他调整了车载显示屏上的电台,视频和音频同步播放,略有延迟,水央那熟悉的脸和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
陈嘉屹眼底晕开一丝想念,他第一次见这样的妹妹,放在以前,他不会允许她一个人跑出来干这种活儿,就像网上说的大学生暑假工劳动力。
可她早就不是从前,冰碴子刮蹭皮肤都不想走他安排的路。
他顿生好奇,她会坚持多久。
为了证明他的那句“你不要后悔”,是错的吗?
陈嘉屹指关节抵着眉心压了压倦意,从隔层取出手机,轻触屏幕,打开了摄影模式。
他静静记录下妹妹在雨中采访的两分钟,镜头里,雨不断滚到她脸上,她站立的身影一直没怎么动。
随着交警的指挥,拥堵的车辆移动速度加快,他轻踩油门,黑色的宾利飞驰破水前行,速度逐渐提升。雨幕被车身划开,留下一道道水纹。
他的目光扫过后视镜,水央的身影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个模糊的点,消失在马路后视线的尽头。
……
水央快7点才回台里,刚进大厅时就感觉头渐渐热起来,她最近连轴转,恰逢生理期,从宿舍坐地铁来又得一个小时,腰疼得厉害。这场大雨的导火索让病毒仿佛就是一个悄悄等候时间的猎食者。
水央的直觉让她觉得自己快要中招。
晚上,雨势稍小。水央终于没有选择留下来加班,她跟老师说了声,匆匆往门口走。
正值晚高峰,阴雨天连车都不好打,水央边走边撑伞,心里计算着路上拦车回去会贵多少。
计柏生又来了,高挑的男生一身休闲潮牌格外亮眼,就在楼下的大理石旁躲雨处等着。
不愧是做男模的男人,随便的穿搭让路过的女生偷偷侧目。
水央看到他,却感觉心烦气躁到极点,他的暑假是清闲,她可不是。
她只得无奈地先走过去,计柏生见她来,赶紧把手背到身后,藏起一捧东西。
水央装没看见,还没等计柏生开口,就尽量用心平气和的口吻告诉他。
“学长你不要再来了,咱俩真没可能。”
“学妹现在不会连机会都不给我吧。”
计柏生长了双琥珀色的混血眼睛,看人时眼皮抬起来,很具有欺骗性。
水央疲惫一天,下午又在淋雨,白天又喝咖啡,生理期的疼痛让她此刻头晕目眩,追求过她的人里,最好说话的只有边辞,其他这些人确实一个比一个难缠。
“我说了很多次,我只想学习和工作,我不需要谈恋爱,你不要耗了行吗?”她说话语气变得强硬,嗓子已经有些沙哑肿胀。
计柏生看出她脸色苍白,小心翼翼道:“那,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说着,他把手里的荷花花束拿出来递给水央。
两朵盛开粉莲,还有一个青绿色的莲蓬,搭配花纸包起来清新典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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