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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章（第2页）

萧可犹犹豫豫，支支吾吾，“那年，我记得很清楚，永徽四年正月十五，我，我去过大理寺。”

“我就知道，尚书的胆子一向很大。”皇后却不以为然，“好了，就这样吧！找个日子，把那两个公主嫁了，本宫眼不见心不烦，赶紧打发了。”

皇后既出此言，萧可唯有奉命行事，将两位公主的婚礼草草了事，打发她们随夫上任去了。皇后那本‘文武官三品已上赐爵一等，四品已下加一阶’的奏疏刚刚通过，肱骨重臣便还以颜色，许敬宗去世，给他定谥号，太常博士袁思古上奏，‘许敬宗弃长子于荒徼，嫁少女于夷貊，按《谥法》，名与实爽曰缪，请谥为缪。’

许敬宗平日所作所为，早已惹得诸臣不满，借着给他定谥号之际，集体发作，李治又召集了在京五品以上官员共同商定，太常博士们仍是咬着缪字不放。最后，皇后出面才摆平，折中取了个恭字，得以陪葬昭陵，经此一事，也反应出高层官吏对皇后的支持率不高，她要收买寒门之士的策略是对的。

许敬宗总算风风光光的陪葬昭陵，皇后打算巡游法源寺散心，李治自然奉陪，病情有所好转，也不愿在宫里闷着。法源寺在三原县境内，刚刚落成，途经献陵时，帝后虔诚谒拜，日落歇宿于行宫之内，兴许是跋涉之故，李治风疾发作，一行人滞留行宫。

皇后在天子身边奉药，萧可空闲下来，跟着同样无所事事的秦枫四处转悠，蓦地，记起一件事，在西樵山临别时，他亲口说过，要她好生照顾娴儿和那两个，说什么与人为善，予己之乐，那就好好照顾吧！捉弄一下也不错，找个理由把秦枫支开，命一宫娥将献陵令叫了来。

片刻，献陵令匆匆而来，诚惶诚恐地下拜，尚书乃皇后身边的女官，找他一个八品小官能有什么好事儿。

萧可坐在台阶上，笑眯眯的，只打发沈容止向他言明。

献陵令飞扑而去，不大一会儿，就命手下把两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女子扔到她的面前。

再见故人，萧可不是一般的高兴，双手托腮道：“哟！我都认不出你们了。”

两人一抬头，直直被金钗散出的光芒刺了眼睛，消失了整整二十年的人，好端端坐在那里，衣着鲜明，光华灿烂，一张脸还是那么漂亮，时光只在她身上稍稍留了痕迹。

“你这贱人。”事隔二十年，袁箴儿一如的谩骂。

沈容止才要命宫女们掌嘴，又被萧可制止，莞尔一笑，“都快四十的人了，还是这么不尊重，好心好意来接你出去，骂我作甚？”

真是一语动人，袁箴儿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会如此好心。”

萧可浅浅一笑，“好不好心，由着你信不信。”

她是真是假，弄得袁箴儿没了主意，机会又千载难逢，想望于韦琳琅。

“我是不会出去的，你走吧！”自始至终，韦琳琅从不心动，萧可来不来，对她都是一样。

“你不想见见丽媛？”萧可打出了亲情牌。

“不想。”韦琳琅斩钉截铁，她无缘无故出现，岂会有好心。

萧可绞着手指，这韦琳琅真是不好糊弄，跟从前一样难缠，眉间一动，计上心来，从容起身，自献陵令手下卫士的腰间抽下一柄配刀，‘噹’的扔在了她们中间，十分为难道：“你们都是故人，可惜我这里只有一个名额，真不好交待，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说罢，领着一众人转身而去，数着步子计算时间，昔日她们以姐妹相称，今日会不会拔刀相向呢？突然一声惨叫传来，献令陵飞也似的又扑了回去。杂草丛生的荒地里，一女子横尸当场，全身是血，别一女子则手持利刃，战战兢兢，尚书这是明明显显的借刀杀人，命卫士将袁箴儿拖出去，交给她发落。

“你说要带我出去的。”袁箴儿算是被血染透了，何尝不知道这是毒计，二十年不见，她竟是如此恶毒，既然非要死一个，就不能是自己。

“那就走吧！”萧可若无其事，解下披风给她裹在身上，又拿出帕子给她擦着脸上的血渍，果然是猜中了，从前这两个以姐妹相称，如今为了自由，不惜杀人。

献陵令哪里能让她走，帝后就在行宫，这里又死了人，他担不起干系，“尚书，这可怎么办？”

“还用我教你。”这人真是不伶俐，萧可都懒得转身，“死了就埋掉，放在那里供着？”

献陵令唯唯诺诺的答应下来，越想越不对劲儿，长久打算，总要先把自己摘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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