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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清醒的时候，她就会无声嘲笑自己那无比荒谬可笑的念头。他把她留在身边，不过只是用习惯了而已。她又以什么身份恬不知耻地留下来呢？许连臻怎么也静不下来，到后来知道自己实在是无法睡着了，索性就起来。在衣柜的最角落里头，找出压在最下面的那个盒子。打开，取出了那件染血的衣服。如果说她曾从他身边带走过某物的话，那么大概就是这个了。这是他留过给她的唯一的真实。她打开手机，点开一张从论坛上翻拍下来的照片。照片里头的蒋正楠身处在某个大型会议上，侧着脸，脸上的疤痕明显，视线落在远处，表情收敛。明天之后，这样的他就会成为永远的过去。蒋正楠去做整形手术那天，许连臻如常上班，后来辗转听说钱小姐一直守候在手术室外面。许连臻再见到蒋正楠的时候，他脸上的疤痕已呈淡粉色，若不细瞧，绝对看不出他脸上曾有过那么长的一条疤。贺君打了内线给许连臻：&ldo;许小姐，下午有没有空？&rdo;其实是客套话，许连臻怎么会没空。于是贺君在得到她肯定答复后，客气地道：&ldo;那可不可以麻烦许小姐跟我一起去一个地方？&rdo;许连臻与贺君在等电梯的时候，便看到钱小姐挽着蒋正楠的手，缓步从办公室方向而来。许连臻自动自觉地后退两步，隐在贺君身后。贺君恭敬地开口：&ldo;蒋先生，钱小姐。&rdo;电梯&ldo;叮&rdo;一声到了所在楼层。蒋正楠拉着钱会诗的手进了专属电梯，淡声道：&ldo;一起进来吧。&rdo;在盛世所有的员工中，也只有身为特助的贺君平时是搭蒋正楠的专属电梯上下的。可是此时，再怎么也不可能不识相到这种程度。贺君赶忙欠了欠身：&ldo;我和许小姐搭下一部。&rdo;许连臻低头垂眸静静地瞧着地面，地面是用大理石铺成的，干净光亮。眼角的余光亦可以看到他在电梯里头那双光洁锃亮的男士皮鞋。电梯门一点一点合拢，许连臻的眸光微微上扬，便看到了电梯关上前的最后一个画面：那十指紧扣的双手。下一秒钟，两扇电梯钢门缓缓闭合，镜子般清冷地倒映着她和贺君的影子。许连臻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一句话，据说情人间牵手比拥抱更为亲密。因为牵手的时候十指交缠，每根手指都直通彼此的心脏。默默地上了车，一直到下车，才知道是一个公寓楼盘。那个时候，许连臻还傻乎乎地跟在贺君后面，以为有什么工作方面的事情要交代她。结果，贺君当着她的面打开了一套公寓的门，招呼着她进去：&ldo;许小姐，你看看，喜不喜欢这样的设计和装修风格？&rdo;许连臻愣愣地抬头望着贺君，一瞬间并不明白他的话。贺君移开目光，竟不愿与她对视：&ldo;蒋先生说，如果许小姐喜欢的话，下午就可搬过来。&rdo;那一刻，许连臻浑身冰冷地反应了过来，也终于明白贺君带她来的目的。是蒋正楠想让她搬离！她应该庆幸喜悦的。她应该开心的！在她与蒋正楠那段奇奇怪怪的关系里面，只有他肯放手，她才能真正自由。许连臻听见自己的声音缓缓响起，空洞洞的：&ldo;贺先生，如果不喜欢的话，还有其她选择吗？&rdo;贺君嘴角微动：&ldo;许小姐还有其他楼盘和户型可以任意挑选……&rdo;许连臻脸上露出一个缥缈嘲讽的笑容。然后环顾四周，眼前像罩了一层帘子般的影影绰绰。可许连臻还是很认真地走了一个形式，一一看过屋内所有的空间，客厅、餐厅、厨房、主卧、更衣室、次卧、书房、花台、阳台等等。然后她才露出一个&ldo;极度满意&rdo;的笑容：&ldo;这里很漂亮，我很喜欢。你帮我谢谢蒋先生。&rdo;谢谢他，把她如此推离！让她从此可以不看不闻！她会和过去一样，像鸵鸟般将头埋在沙子里，让时间慢慢过去，让所有一切都慢慢过去。于是，许连臻就不客气地请贺君帮忙，将她所有的物品都搬了过来。其实她的物品并不多，稍微整理一下，随时都可以离开。贺君将三个箱子都搬了上来。许连臻站在门口，不停道谢：&ldo;贺先生，真是太麻烦你了。&rdo;堂堂盛世集团的顶级特助给她干这种苦力活，也实在太委屈他了。贺君只点了点头，顿了顿，才道：&ldo;许小姐，那我先告辞了。&rdo;贺君到了楼下，靠在车子上仰望着十二楼清亮的光线，拨通了蒋正楠的电话：&ldo;蒋先生，许小姐已经在公寓住下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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