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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2页）

在身旁的梁斯浩自责地，“张伯伯，我应该早点让张至真来看你，我真的很懊悔。”

“梁斯浩，你不要自责，是我让你这么做的，你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我喜欢。”这位衰弱的企业家一脸的凛然正色。

“张伯伯，你不要抬举他，他骄傲起来，我又要少一份温情了。”三个人不禁地笑了起来。

夜里，张家庄园真是个天然之家，朦胧的灯火，蛙声，鸟鸣，枝摇叶晃，还有倒影。

张至真不能入睡，她感慨地说：“我作错了一件事。我这一生里差点烙下不知里的悔憾。如果张伯伯找不到我，或是我要看望他时，人已不在，也许我只能伤感一时，可是永远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在危旦时刻对我还有牵挂，也不能知道我可以给这样一位老人带来如此大的生命欣慰。人有时候真的很糊涂。”她又喃喃地说，“有时候一份感情也成了生命里的支撑与快乐。”

他安慰爱人，说：“你还没有留下遗憾，这几天好好陪张伯伯，把一切都补上吧。睡吧，宝贝！”她轻轻地亲吻了爱人的嘴角，这是每天入睡前对爱人习惯性的亲昵。

晨光就是大地神秘而美丽的袈裟，在这个天然的园林里更是畅美不及。张至真推着张伯伯走进晨光里的园林，他们的谈话戛然一止，跟前是纵舞的彩蝶在晨欢，在这个园林里只要用心都能常常看到让人感动的画面。

“张伯伯，你说现在什么最美？”

“它们的确是美极了，但是我们在其间才是最美。”他们继续往前走，踏上了纯粹野草树木的泥沙小路。

董事长看着眼前的路面深有感慨地说：“我一生走过的路就是在野草杂木的泥沙小路加上荆棘和沼泽。当时仅抱有的希望就是没有退路地踏过去。站在没有任何依靠的行路上，不敢有奢侈的梦想，在心里只抱着必须走完这一步的念头。这可以说是那个年代里我的人生信念。”张伯伯接问道，“张至真，你的信仰是什么？”

张至真放慢了脚步，回道：“我的信仰就是力量的承诺。”

“这怎么讲？”董事长几分兴奋。

张至真讲道：“在我们每个人诞生第一个吃的动作时，我们的爱和恨，善和恶也随其根生。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无时不表示着我们善和恶的心情，现实生活中，我们每个人的恶冲动比善的想法要多得多。恶的倾向使任何时候人与一切生物之间甚至是人与人之间存在了恶性对视。铸造一个安宁，和平的生存环境也就是人的潜恶需要的产物。因此任何人来到人间也就随其诞生了一份自然的力量，这就是群体凝结的力量，这凝滞的力量共同预定着永恒的承诺：让我安全，健康，进步地活着，这就是人类力量的承诺。”

董事长接着问：“你是如何看待权力的？”

张至真回道：“力量的承诺是一把攻无不克的利剑，坚守斩除一切施恶危害，哪怕是最有能耐操纵它的王者也不例外地屈服于这权力的指示，从人类的文明进程可以作证这一点。由公众共同承诺产生的东西务必要将之作用于公众，这是互为逻辑的客观运行。公众的承诺缔造了权力，因此权力的特性必然是公有性。神的时代和英雄的时代已经在文明辗轮下衰亡，随着要来的也该是人民时代了。”他们又往前走去，张至真只有在张伯伯跟前才会自然谈吐这人类渊深的问题，也只有张伯伯才会跟她用心去谈说人类话题。张至真继续说道，“人的智能总会创造出更多的元素，然而人类的空间以及填充的元素又是变化的构体，可是人类对力量承诺的信仰永远是正确的，它永远潜伏在人的血液里。有人知道它的存在，也有看不到的人将其自灭一样地搁放着。”

沉默片刻后，董事长有所悲怀地说：“要是张伯伯再活十年，在市场经济的竞争下再拼十年就不会有太多的遗憾了。”接着问道，“你又是如何看待市场经济和生产资料的？”

张至真讲道：“市场经济能够世界化是市场的多变性、活跃性以及伸延性的必然结果。市场经济能够让一切生产资料在定围内达到公化下流通兑值。但是生产资料的生产者是独立的单体，是佷自私的寄存体，它是指使生命一切行动的最根本的物质，又因为它的存在才创造了市场的至高活跃性。如果违背生产资料的特性，就是相当于制约和磨钝了它本身的特性，那么人就会失去进步上的活跃性和再生性。如果人的心灵欲望没有了个性活力，人就会完全失去新生力量萌发的权力缝隙及自发意念。所以说否认生产资料跟人类之间互存的自私性，消失性和可生性，那么就如同让人弃舍恶的本性，这不就是让人弃舍生命一样吗？”

“你是这么理解的，”张伯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紧接着问道，“二十一世纪中国文化将会是怎样的挑战呢？”

张至真又讲道：“我认为人性完善的进展秩序首先要认识真，再次是在真的基点上有了正确的求知后才产生善的追求，当真与善走向成熟时就是美的产生，也就是爱的精神出现，美是人类最大进步的产物又同时是最高的维护者。

为什么无论是中国的中世纪还是西方的中世纪都是一个人类精神焕发的神奇时代之后紧接着发生一个精神蒙味的时代？这是精神认知与物质保障在相对应上发生了过之不及的错位。精神维持必须首先由一个具有精神焕发的制度来担当，中世纪纯粹是一个专制勒索的制度，是群体的一切服从于专制的制度，是一个人类思想认知缺欠的时代，这样的制度，这样的时代担当不起完善人性的需要。

正因为人性有恶的根本倾向，人才具有追求人格崇尚的超越，这是生命对视的产物。中世纪铸造了人的伪精神，却同时又狱练了人们的向阳性，这就是难能可贵的孝悌精神和顽强的生命力。能够尽快解决消减伪精神的影响，创造一个触动、感化的环境最为关键。二十一世纪是我们不进则退的险要时刻，因为二十一世纪是个人与世界的沟通和对照。现代人随势而顺的局面是世界的每个角落。可是不能成为知识分子的中国人还有大部分，这大部分的人就像一头头睡着的狮子。由于世界发展的局势不能不去撬醒这庞大睡着的狮群，这狮群的醒来不仅要吸收世界文化，又要受世界文化负面的影响，还有自身潜在的伪。因此能够让这狮群成长起来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搞不好是相互间的伤害推残和自我坠迷的推毁。

单从知识的传授是不够完备的解决途径，最大的困难还是教育和就业能否相应。除了争取更多的投资机会，开拓更多的企业市场，更要让农村城市化，让农村成为脑力与体力运转的场所，让农民成为懂得科学与经营管理的文化人，重要的还有消除人们歧视的思想才能打破人力失衡的局面，让人们知道求取知识不是完全为了拥有权力和地位，重要是一个健康的人格。”张至真轻轻缓了一口气，接着说，“认识自己是一本看起来很乏味又深长难懂的书。二十一世纪的人更要去读懂它，可是现在的人较重于及时地追腥逐臭的享受，不想费力去提起抽象思维，我赞同人类只有通过绝对化唯一化的高度抽象的思维才能不断有限地趋近于永恒的真。

寻找容易让人们接受的方式，把认识自己当作一门立体分割的影视一样去触及人心。看来文化市场又是二十一世纪经济教育的艺术主题。张伯伯，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

董事长从思维中回过神来，“因为二十一世纪的企业家必须去了解人类进展的文化根源和历史演变的命脉，才能在二十一世纪创造出正确的企业方向。”他又感慨地说，“最让人产生遗忘的时代，人更需要拾起回忆。”

风悄悄地飘洒着温存，草木偷偷展示它的生命力，花儿肆露了娇容丽姿，虫鸟在树梢叶片中鸣春，真是春满人间，情满怀的景象。

第二天梁斯浩先离开了。

不知不觉已是相聚的第四天。天边的浅红逐渐扩散，张至真和张伯伯正在春晖亭一起饮谈，整个园林在残阳中成了入睡的美人。

董事长意味深长地对张至真说：“你是最让我打开心胸的人，四天来我好开心，我不能再挽留你了。孩子，谢谢你带给我的快乐，也让我这生作到了有感情的最后一件事。”董事长停顿半晌后又说，“我已经是落叶桑榆，可是我又看到了新生。世界的演变在一代代人的衰老后又由新一代来完成，这好比核变一样，每一个裂变的原体又产生一个能量越巨大的单体。但是每个父母在新一代的成长寄望里会不知不觉地犯下错误，让自己的观念、行为，还有历史携带的根深蒂回的迁腐左右着新生的成长，甚至是纵使新生成为老一代的复制。我的儿子也逃脱不了这个成长的桎梏，这已经是扭转不了的心性，可是你却不一样，你是闪着火花的新一代，仅欠着引爆。我庆幸这一生碰到你。”张伯伯很慈祥而凝重地望着张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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