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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故事的开始（第1页）

“报告陛下，我们在皇宫外的巷道里发现了一匹可疑的小马！”卫兵将遇到的情况报告给国王，“她身上披着黑色斗篷，通体漆黑，行踪诡秘，还请您指示！”国王也觉得这匹小马有蹊跷，斗篷可以遮住后半部分的身体和脸，而且就她经常被目击的地点而言，她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继续监视，不要放松警惕。”国王吩咐道。卫兵领过命，转身离开了。

对现在的国王来说，能够维持小马国的和平实属不易。这片大陆上生活的小马众多，不同地区的小马组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又一个聚落，而过多的聚落导致的结果，便是无止境的纷争。当和平让位给战火，为了留住和平，就必须有小马站出来守护和平。而他，便是其中之一。联合其他聚落形成更大的聚落，不断征服的同时不断控制所占有的领地，前后历时十余年，方才将小马国变为一个统一的整体。而在他余下不多的生命中，因为有小马对政策心存不满而掀起暴动，在一次次的镇压过后，他预感到这个国家恐怕难以长久维持下去。

“您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烦恼着，陛下。”身旁的秘书官看着年迈的国王说。

“我统一小马国也有十余年，但在这期间，这个国家也从未真正地安宁过，”国王感叹道，“连年的暴动，缺乏的粮食，还有来路不明的小马，都让这个国家的未来变得模糊。不知道当我退位后，它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因为忧愁这些事，国王的鬃毛几乎变成了全白，眼角的皱纹也很深，看上去总是面色十分憔悴的样子。

“恕我直言，陛下您应该乐观些。秘书提议道，“能够将无数个聚落统一，让大家过上安稳的生活，小马们还是会发自内心地感谢您的。至少，您的功绩值得他们去铭记您。”

“或许吧，”国王说，“但我还是觉得，我不是个好国王。”

“报告陛下，刚才前去追击的卫兵都被打倒了！”正愁苦时，卫兵带来了新的情况，“那匹身穿斗篷的小马很轻松地击倒了追击的卫兵，还请您指示！”这个时候，国王意识到对方很可能是小马国的新的威胁，常年征战的经验让他立刻警觉起来。

“派出部分卫兵进行跟踪，同时向军队通报情况，随时准备出击！”

“你们的王还不打算露面吗？”身披斗篷的小马解决掉跟踪的又一个卫兵，放下兜帽露出它本来的面目：通体如煤块般漆黑的身体，猩红的眼睛，还有丑陋的弯曲的角，以及一双燃烧着火焰的翅膀。它被唤作地狱女皇，是地狱——塔塔洛斯的统治者。她来到小马国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将这里变为自己的领土。原本是想借此机会刺探小马国的国情，但没想到会被皇宫的卫兵盯上。为了逃跑，她只得痛下杀手。而她不知道的是，国王的军队已经严阵以待。

“那边的小马，不许动！”

她刚走出巷子不久，国王派出的追兵便和她狭路相逢。不过，那些飞马士兵哪里是她的对手，在压倒性的魔法面前，飞马和陆马显得十分无力。余下的卫兵因为恐惧而本能地想要逃跑，却不曾想这正在女皇的预料之中。来自地狱的火焰烧灼着他们的皮毛，不一会儿就因为剧烈的疼痛和魔力的作用而体力不支倒下。不过，地狱女皇并不满意这个结果，因为这意味着她在向小马国宣战——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之前，草率挑衅是不可取的。

“哼，这是想现在就把我击败吗？太天真了。”她冷哼一声，留下狼藉的战场扬长而去。

“你是说，前去拦截的小马们全部失败了？”国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棘手的对手，因为在他的征战生涯中，即使是在最不利的局面下，也不会出现全军覆没的情况，而这个对手的实力，显然是不能用小马们的一般常识来衡量的。而对方之所以，选择撤退，想必不是为了摆脱追捕，而是不希望引起更大规模的冲突——但在他看来，这已经是在挑衅了。

“既然如此，”国王叹了口气说，“命令所有军队进入战备状态，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威胁严阵以待！”命令刚刚被下达，卫兵便已经冲出皇宫传达。而此时，这位在广袤的小马国大地上征战十余年并最终统一小马国的伟大统帅，此时也陷入了沉思中。或许，这次的敌人与某种神秘而强大的远古力量有关，他不禁这样想。在他尚且年幼的时候，生活的聚落中一旦发生什么无法解决的事件，便会将其归咎于某些他从来没听过的神秘力量。尽管他自己对此存疑，但在找到真相之前，只有这样的言论能够暂时安抚民心。

短短两三天的时间，进出皇城便要经历严格的审查，这一举措顿时让许多小马心生不满。从外地来到皇城务工和办事的小马每天络绎不绝，而严格的筛查流程所花费的时间完全不足以解决这些小马的问题，以至于进城入口处每天都会发生争执，甚至还会发生暴力事件。

而国王对此也十分无奈。自那之后的一周，再没有小马目击到她的身影，而小马们的怨念还在不断积聚，这让他深感背负的责任之重。正如他自己所说，“我不是个好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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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侦察兵传来情报，一支身份不明的军队正向我们的皇城靠近！根据观察，为首的正是上次被目击到的小马！”上一次袭击卫兵的事情还未过去，在如此短时间内便卷土重来，这不禁让国王陷入沉思。他此前的推断并没有错。而现在，小马们都在等待他的命令，为了这片大陆的和平，他必须挺身而出，率领小马们取得胜利。

“通知所有的独角兽和飞马部队前往城郊，不能让他们靠近皇城！如果在这里战斗的话，城内的小马会受到波及的！”国王一边下令，一边试图寻找有关那匹可疑小马的资料。

战斗的规模不算很大，但地狱女皇带来的部队顺利拖住了王国的卫队。见形势大好，她便先行前进，直奔皇城而去。另一方面，部队的指挥官注意到了敌人首领的动向，立刻通知部下抄近路将形势变化传回皇城。而在通讯的小马回到城里之前，国王已经通过魔法阵感知到了敌人的到来，在组织疏散城内的平民避难的同时，他也和并肩作战的法师们做好了迎战的准备——敌人来势汹汹，仅凭自己的力量肯定是不够的。

“初次见面，小马国的王。我是来自地狱之门外的地狱女皇，”通体黑色的天角兽冲破卫队的阻拦，径直来到国王的面前，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这匹已显老态的国王，“你们，都将成为我的奴隶！”狂妄的笑声回荡在皇宫里，每一次回声似乎都要将皇宫摧毁。但国王也并无惧色，他精心挑选了六位实力强大且德高望重的大法师与他共同作战，他们的力量加起来说不定能和地狱女皇有一战之力。回声尚未消失，国王便和法师们先行构筑了一次术式，巨大的光束奔涌着向地狱女皇袭来。女皇见此并没有露出慌乱的神色，而是谨慎地展开防护罩，同时不断向防护罩内注入魔力以抵消对方的攻势。尽管在威力上和全力一击尚有差距，但对国王和法师们来说仍然是不小的消耗。这次攻击过后，国王一行开始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

“只是这点程度吗？”女皇对这不痛不痒的攻击不以为然，“即使是王，也无法撼动我呢。”虽然国王是独角兽，但他在魔法上并没有什么造诣，对他而言，那只是一种手段罢了。而现在，小马国的命运就在他们的掌控中，因此即使战死，也不能选择退让。

短暂的喘息后，国王又开始聚集体内的魔力。因为能力上的不足，为了聚集足够的魔力，他甚至能够感觉到五脏六腑的力量都在被抽干。他明白，以现在的阵势，想要取胜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真的会有救世主一般的小马出现并前来救他们吗？

“陛下，我们这城郊的军队被击败了！”千钧一发之际，女皇麾下卫兵的到来成为了战事的转折点，“部队目前已经陷入苦战，请您回去支援！”当然，一定程度上她也确实低估了小马国部队的战斗力，但她并不打算继续打下去，即使王牺牲了，对这个国家的暴政也会掀起无数反抗势力和领袖，到头来自己将一无所得。

“哼，感谢你们的部队吧！”地狱女皇不屑地看了一眼国王，然后消失在小马们面前。皇城内的战事就此告一段落，国王也终于长舒一口气。

但，双方并没有休战的意愿，因而女皇何时卷土重来还是个未知数。所以，战事结束的第二天，他便召集皇城内所有的法师一同商议制造一个能够封印地狱女皇的魔法。这样的大规模魔法非常消耗魔力，包括上次战斗中的几位大法师，目前的魔力恢复尚未过半，但他们仍然可以作为理论指导发挥作用。

“陛下，不知您对这个巨大的魔法阵有什么样的需求？”首席大法师问，“对法阵功能的要求越复杂、越艰难，构筑法阵的魔力消耗也越大。”

“我们要构筑一个地狱女皇刚刚进入皇城的空间就能够发挥作用的法阵，”国王说，“即使不能直接消灭她，也要让她丧失相当程度的力量以方便我们击败她。如果可以的话，能够直接封印并抹除她的存在将会是最上策。”听到这个要求，被召集的法师们面露难色。如此复杂的术式构造不仅需要耗费大量魔力，还要确保效果一定能够成功。但，眼下并没有能够和她的力量相媲美的小马，而这样一来，封印和抹除所需的魔力将会是无上限的。

“我明白这很艰难，”国王站起身说，“但是请大家不要忘记，当年我们为了各自的聚落而不断厮杀，小马们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的时代。在这短暂的统一下，我们能做的便是同仇敌忾，将妄图摧毁我们的外族消灭殆尽，维护这片属于小马们的土地的主权！”这段话赢得了在场所有法师的赞同，因为就在十几年前，他们还在为各自的聚落而战，但真正让大家团结起来的，就是面前的这位王。他的演讲带来振聋发聩的力量，他的话语成为谋求和平的小马们一心追逐的目标，他治下的小马国虽然不算完美，却也能够得到小马们的一致认可。有些小马可能觉得十几年一过，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的目标，而今天的这番话告诉他们，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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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阵的建设就此开始如火如荼地进行。不过，与房屋的建筑不同，它并不需要消耗多少材料，只要在皇城的城内竖起相当数量的支柱，在魔法阵被触发时即可发动。为了能够让它们积蓄足够的魔力，法师们每天都要为它注入三次魔力，每一次几乎相当于一位大法师每天能够恢复的魔力的四分之三。长期这样下去，他们的体力消耗会非常巨大，甚至也会因此加速衰老。但没有小马有怨言，他们几乎是以自我献身的方式在为这个旷世工程注入魔力。

而比起法阵完工的遥遥无期，国王更担心的其实是什么时候地狱女皇会卷土重来。如果她来的太早，没等法阵完工便攻来的话，小马国将会遭遇灭顶之灾。而实际上，地狱女皇也遭遇了困境，在地狱一侧，她的暴政引起了地狱内许多生灵的不满，这让她不得不将原本的计划搁浅。即使是短暂的歇息，也不得不拿来商量对策。她已经厌倦了战事，但她对地狱的掌控力正在逐渐消失。因此，她才想要占领小马国这片福地。但她或许不知道，只要她依然坚持这种暴政的统治模式，无论怎样的福地都不可能归属于她。

而这个预感很快就变成了现实。一年后，当地狱女皇终于带着她的军队攻向皇城，她依然采用了一年前的作战方式。而这一次，刚刚飞过皇城的围墙不远，适时发动的魔法阵便将她牢牢困在空中。即使她尝试用魔力去抵消法阵的效果，但当天轮值的法师早有准备，在女皇拼命抵抗的同时不断向法阵中注入魔力，同时释放束缚魔法。尽管魔法阵不断向外放射的魔力在不断攻击地狱女皇，但那和她在地狱里的征战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无法脱身也无法反抗的她，只能就这样等待法阵将她的力量悉数剥夺。

“是我小看你了，小马国的王，”女皇无奈地感叹，“但是终有一天，这匹土地将会属于我！”得知了她现在的处境，王果断下令强化法阵的效果，以加快消灭她的速度。一个小时后，地狱女皇已经被法阵的魔力拖到了地面，并且在不断下沉。这个法阵将小马国与地狱相连，不同的是它会将女皇传向地狱的牢笼中。而法阵在她身上留下魔力的同时，也会附加带有“抹消存在”这一魔法的强力效果，不过，这个效果对自身魔力不够强大的小马来说效果更佳。在法阵的筹备阶段，国王便四处从各个聚落选取相应的文献，来寻找地狱女皇的弱点。尽管最后并没有如愿，但他意外找到了能够封印她的办法，于是便有了这次的陷阱。

在女皇凄厉的诅咒声中，她成功被送回了地狱。当法阵消失的那一刻，三组轮值的法师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国王自己也因为魔力的消耗过于巨大而陷入昏迷。但他们做到了，以平凡的小马之躯，战胜了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外敌。

但国王的故事很快便从传说变成了小马们唾弃的对象。几年后国王病逝，虽然他留下了子嗣，但和他相比，他们的治国能力实在是不敢恭维，甚至还引起了大规模的抗议。不只是在皇城，在小马国领土的其他地方，起义和暴动正在不断酝酿和发生。当反抗的小马们最终占领了皇城，国王和他曾经的功绩也随之被付之一炬。此后小马国分裂为飞马、陆马和独角兽三国，三国通过互惠互利的方式和平相处。在那之后，便是小马们都熟悉的暖炉夜的故事了。而最初的小马国和统治他的王的故事，只在那个分裂时代的极少数文献中能够找到，而直到塞拉斯蒂娅公主和露娜公主接管小马国的统治权之前，它们随着统治者一同颠沛流离，许多记载在辗转中损毁，如今能够再次被小马们知晓已是颇为不易。因此，当地狱女皇再次出现在小马国时，两位公主没有丝毫的惊讶。倒不如说，她们正是在等待这一天。

“是时候为这段历史画上休止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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