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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即使经过刚才的事，我仍无法断定此人究竟是友是敌。她似乎对我们没有恶意，却在曲声中暗藏杀机，若非陈非救我，我可能早被琵琶声震断了心脉。

陈非的眼睛没有光泽。

&ldo;聆溪，你不应该。&rdo;阿幽又重复了一遍，道，&ldo;你若听我把那曲《十面埋伏》弹完，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可你最终还是出了手……你明明知道桃叶重出意味着什么，难道真的忘记了当年魔宫的诅咒么？&rdo;

&ldo;我没有办法，我不能让她死。&rdo;陈非护在我面前，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有泪，酸酸的，不明就理，难诉原因。

阿幽似乎把目光停留在我脸上，好一阵子的凝视，然而我依旧看不见她的脸，只有那缕长发，雨水流淌不止。

&ldo;她不像她。&rdo;

我一鄂，她说的是我不像一夕么？却见陈非脸上顿时有了情绪：&ldo;本就不像。&rdo;

阿幽沉吟了片刻，道：&ldo;听我一言，不要让她去魔宫。&rdo;

我喊道：&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你若去了，只会给天下带来不幸。&rdo;阿幽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冰冷，她朝我走了几步，沉声道，&ldo;你究竟知不知道一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她是魔族最出色的新秀，六岁就用一片白羽击退人族十万精兵，十二岁时受封公主，麝华珠与明月同辉。若非聆溪设计用镜夕湖水毁去她的灵元，九殿魔宫早已吞并人界成为主宰。但她即使变成幽灵，依旧法力强大，三填湖水遗祸苍生，所以聆溪只能将她封在剑里，却没想到还是给她逃了出去。最后是我们穷五人之力，才将她困住，逼她不得不自绝，这才了结一桩祸事。我不想十六年前的悲剧重演，所以这个魔宫，我是怎么都不会让你回去的！&rdo;

我扭头，无比震惊的望向陈非，为什么这个女人说的和笑忘初说的完全不同？难道一夕是坏的？如果这就是里面的隐情那先生为什么不肯说出来？我到底该信谁？

阿幽又道：&ldo;而且你以为魔宫真的是请你回去享福当公主的吗？你错了。他们需要的是一夕，崇拜的是一夕，欢迎的也是一夕，而不是轮回后连我的琵琶声都抵挡不了的你。等他们发现你和一夕的不同时，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我这些话绝非危言耸听，所以你现在最好放弃回去的念头，只要你肯继续留在茶寮，我可以不再为难你……&rdo;

陈非没有让她把话讲完：&ldo;我要带她回去。&rdo;

&ldo;什么？&rdo;阿幽震惊道，&ldo;难道你忘了十二季说的那个预言？&rdo;

&ldo;正是因为记得那个预言，所以我想是时候了。即使笑忘初不来，我也会带她回魔宫。&rdo;

阿幽道：&ldo;可是，我不明白！&rdo;

不只她不明白，其实我也不明白。什么预言？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ldo;你以为笑忘初真是来接她回宫那么单纯？&rdo;陈非现出一丝苦笑道，&ldo;你跟我都知道灵猫的实力，如果她真要找小溪，不可能迟了十六年。而她偏赶在预言所说的今年里命人来带她走，我想，必定是魔宫出了什么事情。&rdo;

&ldo;如果是阴谋的话，你更不该带她回去！&rdo;

&ldo;如果魔宫对小溪誓在必得，即使她不回魔宫留在茶寮，也不是长久之计。与其引得魔族成群而出，不如我送她回去，见机行事。&rdo;

阿幽一口否决道：&ldo;不行，太危险了！魔宫的人恨你入骨，你以为你到了那，还能活着回来吗？&rdo;

&ldo;那不是重点。&rdo;

&ldo;那重点是什么？&rdo;

陈非的目光闪烁了几下，低声道：&ldo;预言里说十六年后，桃花再现苍生喋血。我一直再想，所谓的桃花指的是什么？一夕当年魂飞魄散前，诅咒镜夕湖水干涸，她那张怨恨的脸留在魔镜之中，迟迟不散，我至今想起仍然心有余悸。既然十二季可以用灵犀灯让一夕转世，为什么灵猫就没办法令一夕重生？&rdo;

阿幽的披风起了层层波动，显见吃惊不小：&ldo;你的意思是预言中的桃花再现指的就是一夕重生？是重生，而不是轮回，不是转世，甚至不是小溪？&rdo;

陈非垂下眼睛，半响，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阿幽喃喃道：&ldo;恐怕那也是你所希望的，是么？&rdo;未待陈非回话，她忽然大笑起来，&ldo;不用说了，我明白了……十六年了，原来你还是……原来如此……&rdo;笑声怪异，像是隐含了很多禁忌与苦涩。

&ldo;阿幽‐‐&rdo;陈非开口叫她，她却仿若未闻的转过身，一边喃喃着&ldo;原来是这样&rdo;，一边慢慢的走了。夜清寂，街灯把她的影子拖拉的很长，映在青石地板上颇见凄凉。

一家客栈门檐前挂着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终于承受不了风力，掉到了地上，翻滚几下停在我的足边，灯火被雨水打灭。

陈非默立良久，抬头道：&ldo;我们走吧。&rdo;

我却后退几步，凝望着他道：&ldo;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rdo;

陈非别过头道：&ldo;很多事，你不需要懂。&rdo;

&ldo;可我想知道！&rdo;我咬唇，坚持道，&ldo;告诉我，一夕是个怎么样的人？你和她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请你告诉我，我要你亲口把以前的事情告诉我！&rdo;

我说着上前抓住他的手，却被温热的液体濡湿了指尖，一愕之下慢慢的捧起他的右手，只见掌心上两条红痕细长，一如女子眉稍的绝望‐‐轻忽到优雅，优雅到残酷。

他看着那两道红痕，眼里有着浓浓的痛色。

他刚才用巫桃叶破了阿幽的琵琶，却也弄伤了他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桃叶噬主？！

陈非笑，与阿幽临走前的笑声一样的怪异，他说：&ldo;原来我已不是简聆溪。&rdo;

正文第四章行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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