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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ldo;奶妈，你太小题大作啦，不过就是跑跳罢了，没什么关系的，反正在这屋里头，也没外人瞧见。算起来这已经是很给爹娘留面子了，要换作在屋外头，我可不止是跑跳而已。不过你们放心，那个时候，我不会让人家知道我是爹的女儿的。&rdo;余芊瑛俏皮地眨眨眼道，却让何婶那原已皱在一块儿的脸更扁了。

这小姐该不会溜到外头瞒了老爷、夫人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吧？要她想，以小姐的能耐，这是很有‐‐不，是非常有可能的……何婶忧心忡忡地弯腰紧盯着余芊瑛那清纯的脸庞。

&ldo;小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什么……&rdo;她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启齿。

&ldo;你是指见不得人的事吗，何婶？&rdo;看到何婶额上斗大的汗珠，一脸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余芊瑛却更加快活地逗着她。装出一副非常认真思考这问题的表情，而且似乎还颇为困扰。

&ldo;小……小姐……你当真……&rdo;看她那沉重烦恼的模样，何婶几乎要摊软在地了。因为能教小姐感到困扰的，想必是相当严重的事，否则，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哪会把闲杂小事看在眼里……脑子这么一想，顿时，她的一张脸更是惨无血色。

&ldo;奶娘，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rdo;她难得地显出娇弱无助，抓着何婶的手不放。

&ldo;别急别急！你慢慢说，奶娘一定会帮你的，老爷、夫人那边我想办法去疏通，他们不会怪你的，只是你得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rdo;嘴里说不急，可是她看来却比任何人都急。

看到何婶如此袒护她，余芊瑛相当满意与窝心地给何婶一个感激的拥抱。却不知这一抱让何婶的眼角泛起泪光，以为大祸临头了，否则哪来这种生离死别般的拥抱？小姐可是她打小看到大的呢，她对她简直比自个儿的孩子还要疼惜。

&ldo;奶娘，其实我的问题是……可是说起来又很难为情呢。&rdo;她故作忸怩地又吊起何婶胃口。

&ldo;不打紧，你尽管说，天塌下来，有奶娘帮你顶着。&rdo;何婶猛拍着胸脯保证。虽然她的个头比余芊瑛还小，不过她的肉多，躺平的话还是比她高点。

&ldo;不过也没那么严重啦，我的问题就是，什么叫‐‐见不得人的事啊？&rdo;看何婶那誓死保护她的神态，她终于不忍心再捉弄下去。

&ldo;喔！见不得人的事就是……&rdo;她一本正经地准备从女子要三从四德说起，可看见余芊瑛那笑谑的表情，她猛地恍然大悟！这小姐又在跟她玩儿了？

唉！难怪她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真要天塌下来，小姐恐怕眉头也不会皱一下的，偏她还信以为真，果然是人老了就不中用啦，连反应都慢得像蜗牛走路，而今儿个又被小姐给耍了。

&ldo;小姐，你怎么连奶妈都不放过？&rdo;何婶笑暝道。被耍了也罢，总比真闯布什么大祸好吧。

&ldo;我是为奶娘你着想喔，你想，从我长大了以后，就少有机会让你动动手脚、刺激刺激头脑了；太过平顺的生活，是会让人退化得快，自然也就老得快，可是我又很想要你长命百岁，只好没事吓吓你喽。&rdo;她撒娇道。想起打小让何婶追着跑的有趣事儿，她笑得更开怀。

&ldo;是！奶娘差点被你吓得魂都飞了，哪还敢奢求长命百岁。&rdo;她轻叹，转头看看左右：&ldo;对了，小岚呢？这丫头怎么没在小姐身边伺候着？&rdo;

&ldo;她啊，我让她到街上帮我买点东西去了，应该就快回来了吧。你看，那跑得东倒西歪的不就是她吗？&rdo;她仰首朝园子入口点了点。可怜那受命限时来回的小岚，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被她形容为东倒西歪。

&ldo;小……姐，我回来了，应该……没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吧？&rdo;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小岚匆忙问道。

&ldo;你说呢？&rdo;她拿出早烧到底部，只剩握把的香给她瞧，显得爱莫能助。

&ldo;可是我已经拼命跑啦，更没有到别处遛达，你不会真扣我工钱吧？&rdo;

本来她难得独自出门一趟，是打算趁着没人管得着时好好地四处逛逛，谁知余芊瑛精明得很，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只给了她一炷香的时间，却要她到城郊走一趟，还说迟了就要扣她工钱，她是个人又不是只鸟，身上也没长翅膀的，更没那本钱坐马车，只能靠两条腿一刻不得闲地拼命跑，可还是来不及，真是冤枉啊。

&ldo;那得看你工作的成果喽！怎么样，&lso;买&rso;到了吗？&rdo;碍于何婶在场，余芊瑛眨着眼道。

&ldo;买？&rdo;初时还反应不过来，见余芊瑛脸色一变，总算教她及时明白，否则可不只是被扣工钱就罢了。&ldo;还是没有呢，我到处找遍了，连个影儿也没瞧见。&rdo;

又没有？余芊瑛掩不住一股失望与忧虑。看在何婶眼里，她又舍不得起来。

&ldo;小姐，你想要什么东西，告诉奶娘，也许我知道哪儿有卖，小岚年纪轻、阅历浅，或许寻错地方了。&rdo;

&ldo;不用不用，只是个小玩意而已，没有就算了。&rdo;她道，一双眼严厉地盯着小岚，半是威胁她不可泄露半句，半是看她是否心虚，真的走了一趟。而她当然不可能告诉何婶，她是差小岚到河边找男人‐‐那个被她弄得全身长疹子的高羿。

他不是说得要泡冷水澡吗？那么情急之下，应该会照她指点的到城外溪谷泡去，可怎么打那天起就到处不见他踪影？如今又过了这么些天，他就像泡沫般消失得无影无踪，连赌场ji院都不见他，难不成……他还没跑到溪边就已经……想着，余芊瑛心里打了个寒颤，竟忘了要小岚到衙门打探看看这两天有没有发现什么无名男尸。

想到这儿，她真怕了。好不容易遇见个不怎么讨厌的人，如果就这么一命归阴的话，岂不可惜了？而且，他会不会半夜来找她索命啊？虽然她余芊瑛天不怕、地不怕，可是想到那高羿全身长满红疹子，一副冤死鬼的模样，她的一身寒毛竟是忍不住全立了起来。人家说&ldo;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rdo;，可今儿个她真是做了亏心事啦。

&ldo;小岚，去把东西准备好，我等会儿要用。&rdo;这意思是说，她又要改装为男人，溜出门去。

&ldo;小姐，今天恐怕还是不行，老爷他在家里呢。&rdo;她回道。

也不知这老爷是怎么搞的，平时早出晚归的，谁知这两日却是比黄花闺女还守规矩，连大门也不曾迈出一步，可瞧他又不像病了，想来挺教人纳闷的。

&ldo;都日上三竿了，爹还在府里做什么？&rdo;余芊瑛微微一恼。

为了余翰林这两天足不出户，连带使余芊瑛也得乖乖待在家里，只因若以女装出府，别说她不习惯，就算她肯，但一想到外人那品头论足的指指点点，她就什么兴致都没了，还不如女扮男装来得逍遥自在。

&ldo;小姐，老爷这两天也不知是怎么了，整日愁眉不展的，还不时哀声叹气，一点元气也没有，你看这是怎么回事？&rdo;想到那一向生气勃勃的老爷，竟也会有颓丧的时候，在余家待了快二十年的何婶，也感到好奇。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能让苏州巨富余翰林头疼？想来必定是十分棘手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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