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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第2页）

面前的少年突然倾身，将他给一把抱住，楚淮青霎时间僵成一块雕像，推也不是，躲也不是，无措的模样看上去甚为狼狈。

少年闷闷的声响从身下传来：&ldo;我五岁之前应该见过你，但我记不清了，这是你的错，就是因为你，父亲老了许多，母亲接连哭了三天，昏倒后又病了数月‐‐你是个混蛋！&rdo;

吼完了最后一句，少年又倏然松开了他，眨眼间跑出了门外。

楚淮青看着那少年的背影，竟是无言以对。

对少年的呼喊声抑在嘴边，妇人面上无奈，但细看她的神情，似乎也是赞同少年的话，近前拾起桌上的布鞋，轻力摩挲：&ldo;即便你不喜欢我这个母亲，也应当在意一下你爹的感受。他出身不高，长年累月的磋磨，已是伤及根本，当你的噩耗传进楚国公府时，他险些一蹶不起。&rdo;

中年男人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楚淮青不禁抿唇，心中揪起揪起的疼，难受而又喘不过气：&ldo;对不起。&rdo;

妇人声音轻缓：&ldo;听说你忙，今日好不容易回来了，便留下吃个饭吧。&rdo;说罢便要朝门外走去。

&ldo;……楚夫人。&rdo;

妇人脚步一停，身体像是轻颤着：&ldo;何事？&rdo;

&ldo;你便真的认为我很讨厌你吗？&rdo;

&ldo;……为何不这么认为？&rdo;妇人道，&ldo;你唤我为楚夫人。&rdo;

&ldo;那么‐‐母亲！娘！&rdo;楚淮青道，&ldo;这样可以了吗？&rdo;

妇人蓦地侧身，半响，微蹙了一双秀眉，似是疑惑不解：&ldo;你……到底是怎么了？&rdo;

&ldo;难道不是母亲先讨厌我的？&rdo;提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楚淮青的眼中飘过一抹痛苦，轻声笑着，&ldo;娘这个字，从小到大我冲你喊过多少次？而你回应我的次数却是只手可数，恐怕连个下人，都比我这个亲儿子更能引起你的注意！&rdo;

妇人错愕道：&ldo;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你……&rdo;

楚淮青喘着气，以手扶额，侧身欲走，不想让自己看到妇人接下来会假装出来的柔情，也不想让妇人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

然而妇人却在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拽住了他，声音很轻：&ldo;青儿。&rdo;

似乎还怕他继续走，挡在了他的面前。

&ldo;你，你原是不记得了吗？那件事……&rdo;妇人的声音带点不安，又似是在耻于出口。

&ldo;什么事？&rdo;意识到妇人所说之事便是对方态度改变的根源，楚淮青耐着性子追问道。

看着楚淮青浑然不觉，像是真的对那件事不知情的模样，妇人无力地笑：&ldo;原来你是真的不记得了。&rdo;她复又低声叹了一句，&ldo;报应……真是她给的报应。&rdo;

&ldo;她是何人？&rdo;

妇人一顿，里屋的门关上，又让楚淮青坐到了离门较远的位置，随后落座与对方面前，悲伤且静静地注视着他：&ldo;在你心中，母亲是个怎样的人？&rdo;

&ldo;……温婉贤良，落落大方。&rdo;幼时便是这样认为，但楚夫人面色不对，楚淮青便讨巧地道，&ldo;这是外界对母亲的看法。&rdo;

&ldo;若我告诉你，你的母亲……其实是一个杀人凶手呢？&rdo;

楚淮青的眼睛微微凝缩，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什么人的手是干净的？就连他也不知沾上了多少血腥，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样的词联系到楚夫人的身上。

因为在他从小到大的印象中，妇人都是如此的干净。

妇人早已料到了他的反应，只是料到不代表能够接受，在楚淮青再一次看向她的时候，对方眼中的悲痛明显更深了一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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