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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玄衅命人将汐奚送回东苑，对于侍寝一说，并未急于开口。一觉睡得极为舒适，醒来时，已是午后时辰。

&ldo;汐奚‐‐&rdo;见她想要出去，惜翎忙取过一边斗篷披在她身上，&ldo;这么冷的天，你去哪？&rdo;

&ldo;随便走走，&rdo;汐奚将前襟拢起，双手缩于宽袖中，&ldo;你留在这吧，反正平时没人过来，你去躺会。&rdo;

&ldo;不行，&rdo;她摆摆手，一本正经说道，&ldo;要是被人看见，我可就惨了，现在，我是你的贴身丫鬟，就得这样……贴着。&rdo;

惜翎娇笑将身子贴向女子，二人肩并肩站着，最后汐奚拗不过她，嘱咐她带上披风后这才向外走去。

园内很静，雪如飘絮，纷纷扬扬落在肩头。

&ldo;走过去，你们谁要站着不动，我就砍了她的腿。&rdo;途经西宫正门口，殿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走过一个转角，前面就是条湖泊。

冰封三尺，结冻的水面上杵着几名丫鬟，绣鞋被扔在岸边，冰凉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往上窜，几人将抬起的脚心搁在脚背上，拼命想要站稳身体，&ldo;跳来跳去，冰层一旦破了，没人拉你们上来。&rdo;

汐奚走过去一看，殿泽安逸地坐在亭内，手中捧着暖炉，旁边的石桌上，摆满各式点心及茶水。

&ldo;少主，您放过我们吧，这儿好冷。&rdo;一名年幼的丫鬟苦着小脸，脚趾因寒冷而蜷缩起来。

殿泽接过边上人递来的茶水，他轻啜一口，目光从杯沿间抬起，手指轻轻敲打下茶杯，清新的茶香随着被甩出的杯子泼洒在众人跟前。一冷，一热，脚底下的冰块融化几许，溅落的瓷器碎片撞向那名丫鬟，她一阵惊慌，猝不及防向后摔去，伴着撕拉的断裂声，河面呈现一道锯痕，岌岌可危。

&ldo;再乱动，就淹死你们。&rdo;殿泽兴味盎然，嘴角扬起的笑在瞅见碎步而来的汐奚后敛了下去。

那些丫鬟果然纹丝不动，一个个冻得面色发青，身姿轻颤。

&ldo;看什么！当心我把你一道扔下去。&rdo;殿泽望向汐奚，恶语相向。

眼见那些丫鬟紧紧缩在一起，她走到殿泽身前说道，&ldo;少主，她们是人，不是给你这样随便亵玩的。&rdo;

他霍然起身，抡出的大掌使劲将她朝后推去，&ldo;你再说一遍。&rdo;

&ldo;你心里有不痛快的话，也不能这样对待别人的生命。&rdo;这种蔑视的态度，仿佛让她回到了北荒营，尊严尽失。

&ldo;她们是我花钱买来的，我不痛快，她们就得陪着我不痛快，&rdo;殿泽声音拔高，气恼的余音盖过女子头顶。那双干净的眼眸此时聚满愤怒，愈燃愈烈。他逼得汐奚步步后退，&ldo;我让她们死，她们就得死，让她们活，她们就得摇尾乞怜的感激我，我的事，你管不着。&rdo;

肩头被用力一推，身后的惜翎忙挡在汐奚背后，及时搀扶住。

擦肩而过，她正起身，在殿泽转身时提高声音说道，&ldo;这世上，还没有哪个人可以左右别人的生死，抑或他人的喜怒！看到她们这样卑微屈膝，你快乐么？&rdo;

他后背一僵，嘴角突兀抿起，耳边传来丫鬟们惊惧的呼喊声，他不快乐，他就让别人更难过，一直以来，都是理所当然，从来没有人敢斥责。

殿泽冷哼一声，在经过那条湖泊时，一道掌风自袖中挥出，原先摇摇欲坠的众人随着湖面冰冻的坍塌齐数掉入湖内。刺骨的寒意瞬间倾没而来，连呛几口水的丫鬟四肢被冻得发麻，双手胡乱扑腾，&ldo;救命，救命‐‐&rdo;

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汐奚气极，却拿他一点法子没有，&ldo;惜翎，你去喊人过来。&rdo;

&ldo;好。&rdo;

&ldo;救命，救‐‐&rdo;

数不清的浮冰因断裂而飘在水面上，汐奚蹲在湖边，找来一根枯枝，一头抓紧后小心探路向前，&ldo;不要惊慌，尽量抱住冰块，来，将手抓住它。&rdo;

枯枝伸向最近的一名丫鬟，眼中的害怕在望见援手后变为希翼，单手抓住枝干，丫鬟奋力向前，汐奚刚要收回，却见边上忽地扑上另外二人，求生的本能令她们疯狂向前，&ldo;救救我，我不懂水性‐‐&rdo;

枯枝被用力的争抢，几经弯折后，大有折断的可能，汐奚眼见举手就能将她们带到岸边，忙扯开嗓子喝道，&ldo;不要抢‐‐&rdo;

手臂，被一名丫鬟给抓住，更多人相继聚过来，那根枯枝不知何时已被折断，被抓住的那条手臂，成了她们唯一的希望。

汐奚双膝磕在地面上，争先恐后的人群蜂拥而上，不懂水性的人拼命扑腾，死抓着身侧人的衣袖便不再松开。

身子被猛地拉向前，汐奚大惊，就在以为自己要跌入湖中之时，蜷缩的小腿却被突来的大掌给猛地攫住，将她拉向身后。

第三十一章变故

&ldo;啊‐‐&rdo;

汐奚被用力扯退好几步，手腕上还留有几道明显的抓痕。她回头望去，只见殿泽松开手，去而复返。

&ldo;用不着你假惺惺，&rdo;汐奚爬起身，双手将沾在衣裙上的糙屑掸去，殿泽对湖内那些呼喊救命的丫鬟置之不理，跟着站起身来，目露不屑，&ldo;我也没想救你。&rdo;

湖对面，惜翎唤来的守卫开始想法子救人，汐奚越过男子身前，刚要离开，却被他突然伸出的手臂给挡住去路，&ldo;我，是不是很令人生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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