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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衍听出子贤语气中的不满,却也不愿辩解什么,只点点头:&ldo;今日其乐生辰,我去宰相府祝寿,你可要与我一道?&rdo;
&ldo;不去!&rdo;子贤生硬地回了一句,又似乎觉得自己语气不妥,再低声嘟囔了一句,&ldo;眼不见心不烦……&rdo;
&ldo;不去也罢,&rdo;肖衍嘴角一抹淡笑,&ldo;前些日子你提及你的同乡嫚儿,母后已应允了,今日便会让锦文姑姑接她出永巷。你若无事,便为她置备点用品,她今后便留在这里了。&rdo;
&ldo;真的吗?&rdo;子贤一下子终于觉得心中开阔了许多,却又不住想起肖衍向皇后提及嫚儿时所说的话,心中又添了堵,小心试探问道,&ldo;殿下是真的想要纳了嫚儿?&rdo;
肖衍未答,已径直离开。
子贤心中又是郁郁不已,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去找监事的太监拿来了一些女子用度的物件,再嘱人收拾打扫出来一间厢房,自己亲自铺整了被褥,挂了床幔,再点了熏香,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才颇有些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擦掉额上的汗。
望着这一间远远超出宫女规制的房间,子贤又不住暗暗叹了口气,自语道:&ldo;真是的,我又与殿下置什么气呢……夫人也已走了一年有余了,怎么说来,殿下他已经做得够好了,总不至于真的要他为她而孤苦一生吧?&rdo;
又将那床幔再整理了一下,呆呆地看了好一阵子,才自言道:&ldo;至于嫚儿……嫚儿若真能与殿下在一起,那也是她的福气……我能给她的实在太少,怎比得上当朝皇子呢……&rdo;
才说着话,听到外面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便看到锦文率着一群人走进了院内,两个宫女一左一右地扶着嫚儿。
嫚儿身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药味,发饰衣着看起来应是重新整理过的,眼眸中没有光,比印象里要涣散空濛了许多,暗而无神,无悲无喜,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没有了感知,更已经不识得了自己。
子贤慌乱地上前,对锦文鞠躬致谢后,才不住问道:&ldo;这……这怎么搞的啊?为何会弄成这样?&rdo;
&ldo;在永巷待久了,没死就不错了,还求她如常人般正常?&rdo;锦文冷笑地反问了一句,&ldo;要不是二皇子殿下指名道姓地要她,她恐怕早已死在永巷里了!如今皇后娘娘也不好拂了殿下的意,便先送来呗,若是殿下不喜欢了,再将她送回去。&rdo;
说着,瞥了那两个扶着嫚儿的宫女一眼,对子贤道:&ldo;殿下这里也没有宫女,舒语和印岚就留在这里照顾嫚儿,随便照料殿下的起居吧。&rdo;
叫舒语和印岚的宫女客气地朝子贤福身,子贤也忙回礼。
锦文带人离开后,子贤便引着舒语和印岚而往嫚儿房间。
嫚儿呆呆地坐在床榻上,目光也不知落在何处,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宛如梦寐,子贤心中忍不住一阵揪疼,又见嫚儿唇上干裂,便嘱舒语去倒茶水,又问印岚道:&ldo;怎么就会这样呢?&rdo;
&ldo;不知,我俩也是刚刚才接上嫚儿,听说是在永巷中被人欺负得紧,但她性子也是刚毅得很,任人如何欺负都不肯低头,&rdo;印岚蹙着眉头,&ldo;听说她前些日子被欺负时,还不小心用木棍打死了一个人,这才一下子变得精神失常的。&rdo;
&ldo;打死人?&rdo;子贤心头一跳,突然想起曾与肖衍路经永巷时所见到的那尸首,脱口而出道,&ldo;是打死了那个宋贞韵吗?&rdo;
&ldo;你知道她啊?&rdo;印岚也大吃一惊。
&ldo;碰巧,碰巧知道……&rdo;子贤大口地喘着气,又怜惜地望着嫚儿,咬牙骂道,&ldo;其实那个宋贞韵过去便是那般自命不凡盛气凌人的模样,自以为她爹是个四品朝官,简直是要目空一切了!没想到被送进永巷后居然还是这个样,也真是死有余辜!&rdo;
&ldo;宋……贞……韵……&rdo;嫚儿突然开了口,一字一字地缓缓吐出这几个字,猛然站起身来,一把推开刚捧了茶水进屋的舒语,尖叫着往屋外冲出去。
子贤顿时汗毛倒立,也顾不得跌倒在地上的舒语,自顾自地追了嫚儿出去。
嫚儿不识肖衍寝殿的道路,失声尖叫着四处碰壁,发髻也散乱了下来,疯了一般地趴在墙上乱抓,指尖开始流血。
子贤冲上前去一把死死地抱住嫚儿,舒语和印岚也才从屋内冲了出来,与子贤一道牢牢地抓住嫚儿。
嫚儿手上用足了力,四下推攘,下手完全不知轻重,几人脸上都被抓出了血印,却也都不敢放开手,只能忍住疼痛,等着嫚儿独自耗尽了力气,身子慢慢软了下来,整个人才满脸泪痕地跪坐在地面,掩面而低声哭泣起来。
子贤三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一身大汗地松开了嫚儿。
印岚气喘吁吁地说道:&ldo;看来今后不能在嫚儿跟前提那人啊……&rdo;
&ldo;这日子会得是提心吊胆了,&rdo;舒语也接过话,&ldo;还是得请太医来看看才行……&rdo;
&ldo;请太医……&rdo;嫚儿低着头,面容隐在阴影中,又一脸无辜地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子贤,眼神中流露出了恳切,语气温软,&ldo;夫人病了……快去请太医……&rdo;
&ldo;夫人?&rdo;子贤莫名地重复了嫚儿一句,又奇怪地看了看舒语和印岚,&ldo;什么夫人?谁病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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