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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第1页）

说书先生捋着胡子说：&ldo;确确实实入了玉虚观修行，阮府与晋王府的下人都是这么说。&rdo;

商人不服气地说：&ldo;胡说八道，十二月初五，晋王大摆仪仗出城，便是去玉虚观接的她，她如今正在晋王府里享福呢。&rdo;

中年文士说：&ldo;两位都错了，京西阮府，百年清流世家，从来没有女子为妾。晋王与太后此番举动，已令阮府面目无关，阮五姑娘不愿意忍辱偷生，早就上吊身亡，驾返瑶池，可悲可叹可敬！&rdo;

书生口瞪目呆半天，说：&ldo;倒有三种说法，这位阮五姑娘究竟去了哪里？&rdo;

话音刚落，只见五个劲装男子的其中一位站了起来，大步走到说书先生面前，扔了一两银子在方桌上。说书先生每日口干唇燥，所得不过几百来文，见到这么一大锭赏银，顿时眼睛一亮，连忙作揖说：&ldo;多谢厚爱，多谢厚爱。&rdo;

&ldo;我大哥说，你固然书说得不错，但若想脖子上脑袋安生，便管好自己的嘴巴。&rdo;

说书先生吓得腿脚发软，扶着方桌子，挤出笑容说：&ldo;小哥明白。&rdo;

一干旅客也吓得面无人色。

过了一会儿，五位劲装男子起身，戴好风帽，披上大氅，开门走了出去。片刻，杂沓的马蹄声远去。

第二章亲亲为大

春分过后，天气一下子回暖了。

阮二姑娘大清早起来，听到窗外数声清脆的啁啾声，诧异地问春云：&ldo;是燕子？&rdo;

&ldo;是呀，大概是昨晚飞回来的。&rdo;春云点点头，打开窗子，指着屋檐下正啄春泥修补燕巢的一对燕子。&ldo;我仔细瞅了瞅，好象是去年那对。&rdo;

阮二姑娘探头看了一眼，说：&ldo;倒是一对长情的家伙。&rdo;

&ldo;没错，恭喜姑娘了。&rdo;

&ldo;恭喜我什么？&rdo;

&ldo;我们老家的人都说，燕子双飞，早春归来，是好兆头。&rdo;

阮二姑娘微哂，随即心里不痛快起来，她都十五岁了，虽有不少人求娶，却没有一门可以匹配她的家世才貌。&ldo;净听山野村夫瞎说。&rdo;

春云不敢再多说，把披风给她系上。

两人一起走出韶华院，到大夫人屋里。

大夫人看到她一身浅蓝，连头上别的着都是一支白色玉钗，不由地皱眉说：&ldo;作什么今日穿得这么素？&rdo;

阮二姑娘没好声气地说：&ldo;我还想穿一生白呢。&rdo;

&ldo;胡闹。&rdo;大夫人瞪她一眼说，&ldo;这是咱们府的喜事来的，怠慢不得。&rdo;

&ldo;什么喜事？一个西贝货而已。&rdo;

&ldo;你以为太后不知道是西贝货，你以为官家不知道是西贝货，还要下旨嘉赏，为的是什么？&rdo;大夫人怒其不争地点着她额头，&ldo;越大越没有眼力了，往后再敢胡言乱语，不用你祖母，我都饶不了你。免得到时候冒犯天家，连累着一家人死无葬身之地。&rdo;

见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都呵叱自己，二姑娘顿时红了眼圈，委委曲曲地抽噎起来。

&ldo;行了哭什么哭，有志气，跟五丫头学学，把一伙人都玩了。&rdo;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宝珍的声音：&ldo;大夫人，老夫人说可以出发了。&rdo;

&ldo;知道了，知道了。&rdo;大夫人不耐烦地应了一声，拉着二姑娘到水盆边洗了一把脸，又用井水沁沁眼睛，这才带着她往外走，走到垂花门，等了片刻，老夫人带二夫人，阮兰，三姑娘，六姑娘，七姑娘过来了。

一干人等在丫鬟仆妇拥簇下走到大门外，分别登上马车，往北而去，出了陈桥门，太阳渐渐升高，气温便跟着升高，三姑娘体态丰满，浑身汗出，便把披风解了，又揭起帘子透透气。

窗外一派早春景致，柳条树梢都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绿意，田野里油菜花零星开了几朵，蜜蜂嗡嗡嗡地绕着转。

与三姑娘同马车的六姑娘拿手绢当扇子摇着，说：&ldo;这天气真是见鬼，要不冻断人筋骨，要不又暖得人发腻。&rdo;

三姑娘向来与她不对盘，懒得搭理她的话。六姑娘犹不自觉地说：&ldo;三姐姐，你说，官家下旨嘉奖五姐姐，岂不是拂了晋王的脸面？&rdo;

&ldo;不会。以我看，这回嘉奖多半是晋王求来的。&rdo;

六姑娘眨眨眼睛问：&ldo;怎么会？明明五姐姐忤逆了他，让整个百姓笑话他痴心枉想，他怎么还会替他求来？&rdo;

三姑娘到底年长她两岁，已通人事，说：&ldo;你懂什么了。&rdo;转头看着窗外，片刻叹息地说，&ldo;其实我挺羡慕五妹妹的，若是这一生，有这么一个人，便是……便是……便只是遇见，也值得了。&rdo;

六姑娘不以为然地说：&ldo;有什么好羡慕的？一下子身败名裂，一下子又名扬天下，这般折腾来折腾去，我都替她累得慌。&rdo;顿了顿，&ldo;我倒是挺好奇的，她究竟跑哪里去了？&rdo;

三姑娘不再吱声，看着窗外一对燕子在柳条间互相追逐。

隔着两辆马车，阮府队伍的第一辆马车里，阮兰蹙着眉毛说：&ldo;娘，我们真不派人去找找？&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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