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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第2页）

四姑娘以太后样貌总共画了十二幅西王母祥云图，可见她筹划以久，却一点风声都没有露出来，阮碧也不得不惊叹她能沉住气。这十二幅图，或是出尘之态，或是雍容华贵，或是敛目慈悲……各有韵味。不过，因为只见过一面，又在战战兢兢的情况下，相貌都是似是而非。这倒正合阮碧下怀，如果样貌完全一样，大家一看都知道是拍马屁，反而不美。要的就是这份似是而非，留下空间任大家猜测。

仔细比较后，阮碧还是挑选了出尘之态的那幅，然后指点四姑娘稍作修改，改成七分肖似太后。选定图后，就开始绣了。四姑娘只用两天就绣好了，又叫阮碧过去看。说句实话，这幅绣品在四姑娘的绣品里不算什么，但是整个绣品只用黄梅挑花一种针法，这是别人没有用过的，再加上四姑娘绣工了得，针脚密实，所以显得很别致。特别是西王母，神韵悠远，衣诀飘飘，灵动之至。

阮碧啧啧称叹：&ldo;四姐姐果然十指春风。&rdo;

四姑娘抿嘴笑着说：&ldo;是五妹妹构思了得。&rdo;

旁边秋兰笑着跟秀芝说：&ldo;两位姑娘又开始互相吹捧了。&rdo;

这下子大家都笑了起来。

&ldo;四姐姐，咱们拿去给祖母瞧瞧。&rdo;

&ldo;好。&rdo;

阮碧和四姑娘相偕到老夫人院子里，老夫人刚刚午休起来，坐在榻上拿着一块白狐皮，身边围拢着一干嬷嬷媳妇，吱吱喳喳地说着话。看两位姑娘喜笑颜开地进来，老夫人好奇地问：&ldo;四丫头，五丫头，什么事这么开心？&rdo;

&ldo;祖母，上回说的西王母祥云图绣好了，您看看，合适送给太后做寿礼不？&rdo;阮碧说着，冲秀芝和秋兰一使眼色。

两人各抓着一角，松手，绣品如同卷轴画一样地展开，半人高的西王母祥云图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老夫人把白狐皮撂在榻上，站起来走到近处，仔细看了看，惊诧地说：&ldo;倒是头回见这种绣品，怎么绣出来的？&rdo;

阮碧抿嘴一笑着说：&ldo;只用黄梅挑花绣的。祖母，觉得如何？&rdo;

秋兰见一直她在说话，微微皱眉，冲四姑娘使个眼色，意思别让五姑娘抢了风头。

四姑娘虽然看到了，却当作没有看到，只是笑呵呵地看着阮碧和老夫人。

&ldo;说不上多精致，却是十分别致。&rdo;老夫人赞许地看了两位姑娘一眼。

阮碧笑呵呵地说：&ldo;祖母再看看西王母的脸？&rdo;

老夫人的眼神已经不太好，眯着眼睛，前进一步，退后一步，折腾半天终于看清楚了，忍不住&ldo;哟&rdo;了一声，惊愕地看着阮碧和四姑娘，说：&ldo;这是……太后……&rdo;

阮碧微微颔首。

老夫人默然片刻，她出生名门望族，嫁入百年世家，见多识广，一念之间已经掂量出这幅绣品的价值。按捺着心里的欢喜，她坐回榻上，和气地说：&ldo;不错，先收起来吧，等一下叫管家去配个上好的轴子和匣子。&rdo;又冲阮碧和四姑娘招招手，&ldo;都过来，到我身边坐下。&rdo;

从前四姑娘因为绣品合老夫人的意，也曾几次到榻沿坐着，但是自打阮碧得了老夫人欢心后，就再也没有这种机会了。听到老夫人又叫她过去坐，心里微微激动，不敢抢阮碧的风头，慢几步走到老夫人的右手边坐下。

老夫人各拉着她们一只手，说：&ldo;两个丫头辛苦了，说吧，要什么奖赏？&rdo;

阮碧说：&ldo;我也就动了一下脑子，真正辛苦的是四姐姐，这一个多月，常常绣到半夜三更。&rdo;

四姑娘则谦逊地说：&ldo;这是孙女的本份，祖母不必奖赏。&rdo;

阮碧笑着说：&ldo;四姐姐，祖母心里高兴才想赏你，你客气，岂不是坏了她兴致？&rdo;又对老夫人说，&ldo;祖母，我替四姐姐讨个赏吧……&rdo;

四姑娘睁大眼睛看她。

&ldo;……四姐姐这一个多月日日夜夜都在绣房里，都没空去看林姨娘了，如今这事情了结了，又赶着中秋节，就让她去红叶庵看看林姨娘如何？&rdo;

若是平时，老夫人定然不准，今日心里高兴，拍着四姑娘的手，慈爱地说：&ldo;四丫头，她是你生母，又逢年过节的，看她也是本份。不如，改日叫五丫头陪你一块儿去吧。&rdo;

前几天私下去看林姨娘，匆匆忙忙，只呆了一刻钟，难得有个机会能堂堂正正地去看她，四姑娘眼底闪过一抹狂喜，说：&ldo;多谢祖母。&rdo;又看阮碧一眼，感激不言而喻。

阮碧怕夜长梦多，说：&ldo;不用改日，就今日，这才刚刚未时。&rdo;

老夫人诧异地看她说：&ldo;你今日下午不是要跟你母亲去长公主府里拜访吗？&rdo;

阮碧微怔，说：&ldo;母亲没有跟我说起。&rdo;

话音刚落，大夫人已经进来了，埋怨地看着阮碧说：&ldo;四处找你，原来你跑这里来了，快去换身衣服，随我去长公主府里，马车都在门口等着。&rdo;

明显是她故意不通知，好让自己没有准备。阮碧不好说什么，回东厢房换了一身衣服，到垂花门。只见二姑娘也在，今日她精心妆扮过，身着红地如意牡丹襦裙，头发上别着赤金镶红宝石点翠簪，再加上她身材窈窕，五官明艳，令人不敢逼视。

她看到阮碧一身蜜合色缠枝莲花襦裙，只别着两支式样别致的珍珠宫花，连个头面都没有带，不屑地移开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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