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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1页）

江汀往嘴里塞了根没有点燃的烟，扒在窗户上看下面黑黢黢的树影，他还记得当时自己青训的时候，队里拮据，一队二队青训生全扎在一起，活像个村头的网吧。

中央空调有是有，可架不住这么多大小伙子和电脑一起制造热量，自己当时偏偏被安排到向阳的机位，天天被晒得□□，不到一个星期黑了一个色号。

裴霁面上一点不显，嘴上还损他少爷样，不耐晒，背地里却自己偷偷和他换了个机位。

裴霁那个机位也向着南边，紧挨着江汀的，不过好就好在面前有一株枝繁叶茂的桂树，影子投下来不多不少可以遮住一个人。

秋天的时候还可以打开窗户，就有一阵阵的桂花香气飘进来。桂花这个东西江汀向来不怎么喜欢，以前只觉得香气浓烈又不知收敛，一上来就要热热闹闹地扑人一身，鼻子稍稍好点的都要打喷嚏，实在是太过招摇。

可能是那年的桂花树比较会开，又或者是身边的人恰好是裴霁，安抚了江汀挑剔的鼻子，反正他从此以后对这种树彻底改观。

&ldo;笃笃&rdo;两声敲门声响起，&ldo;有空吗?出来聊聊?&rdo;

江汀一回头，发现是方文思。

两人沉默无声地在灯光雪亮的走廊里走着，方文思领着江汀到了酒柜边上，拿出两个高脚杯，问道：&ldo;你是喝红的还是白的?&rdo;

江汀为难地看了一眼方文思，想到今天勉强算是第一天上班，&ldo;都不喝。&rdo;

方文思从善如流地从酒柜底下掏出了一大瓶矿泉水，&ldo;反正我也不喝酒，那来点水提提神。&rdo;

&ldo;……&rdo;，江汀沉默地看着方文思给两个高脚杯满上农夫山泉，推了一杯到自己面前。

方文思捏着高脚杯，半靠在吧台上，纸醉金迷地抿了一口农夫山泉，&ldo;你说这缘分啊，就是神奇。&rdo;

江汀看着对方用吸大烟的表情喝矿泉水，一脸淡定道：&ldo;没什么好神奇的，之前是我的错，不应该……&rdo;

&ldo;得了得了，大半夜谁要听你的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rdo;方文思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矿泉水，&ldo;我只看现在，你这回是真心想加入骑士?不反水?&rdo;

江汀不知道对方这是个什么意思，&ldo;……我在哪里打职业不是打呢?&rdo;他反问方文思，抬起手一口干了矿泉水，&ldo;只不过这里有别的地方没有的人而已。&rdo;

方文思骚包的摇晃杯子的动作停下来，发现灯光下的江汀眼睛亮得惊人。

其实浅色的眼睛很难给人一种&ldo;认真&rdo;的感觉，比方说江汀大多数时候都会给人一种懒洋洋，提不起精神的错觉，再加上他天生的一副笑面孔，总让人把他当作某些嗜好不良的浪荡公子。

可是现在他的眼睛里像是落进了极其璀璨的星子，熠熠生辉，看得方文思一阵头晕。

&ldo;要命，他要是拿这种眼神去看裴霁，友军的高地别一会儿就陷落了。&rdo;方文思别扭地别开眼，不去看江汀。

江汀这话说得实在明显，方文思接不上，两人也就不出意外地沉默下来。

沉默下来……喝水。

两人一杯接一杯，方文思尴尬地喝了一肚子水，突然开口道：&ldo;那你这回是真的吗?&rdo;

还没有等江汀回答，他就自顾自道：&ldo;如果还是像上次那样，别说他，我就想要先恶婆娘似的泼你一脸水了。&rdo;

&ldo;你说，你这是图什么呢?&rdo;方文思一脸糟心地看着他，&ldo;如果说你当时对裴霁没意思，我第一个不信，可是你又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个时候抛下他呢?你知不知道……&rdo;

&ldo;你喝多了!&rdo;

江汀立刻扭头，果不其然看到裴霁站在走廊背光处。

&ldo;喝多了就喜欢把自己的恋爱经历往别人头上套。&rdo;裴霁走过来，似笑非笑道：&ldo;都把别人当成你一样失败吗?&rdo;

江汀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裴霁，简直快要喘不过气了。

裴霁今天穿了自己的衣服，神特么白衬衫，肩上随意拢了一件队服，长腿肆无忌惮地穿了条鸡零狗碎的破洞牛仔裤，脚上不伦不类的一双黑金篮球鞋，这么一遭诡异的搭配，却硬生生给他穿出了一股逼人的青春气。

就好像……两人中间隔着的时间轻飘飘不复存在了。

&ldo;走了，训练完不走还等着加训吗?&rdo;裴霁连一个给江汀的眼神也欠奉，径直向着方文思走过去。

江汀去看方文思，这才后知后觉对方拿高脚杯的险恶用心。

方文思一副人事不知的模样瘫倒在吧台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酒气浓重，江汀目瞪口呆地看着桌面上高脚杯四仰八叉地翻了个，毁尸灭迹地酒水不分。

&ldo;不知道我们的酒柜就是充门面的吗?&rdo;裴霁看起来完全没有看出方文思的小把戏，他摇头叹气：&ldo;明天给小气鬼经理知道了，非要从你工资里扣不可。&rdo;

看起来已经醉得不轻的&ldo;酒鬼&rdo;突然嘟嘟囔囔反驳起裴霁，&ldo;才不是我，我没有喝酒。&rdo;

裴霁知道不能和醉鬼计较，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一边把他扛到自己肩上，&ldo;好好好，不是你喝的。&rdo;

态度之敷衍，言语之冷淡估计是把方文思气得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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