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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2页）

林初却是松了口气，深怕那声音不属于他。&ldo;你昨晚怎么没来？&rdo;

沈仲询疲惫道：&ldo;对不起，出了点儿事情，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刚阖了会儿眼。&rdo;

林初刮弄车窗，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指纹，她又抹了抹，指纹反而愈发混乱。林初低问道：&ldo;出什么事情了，方便说吗？&rdo;

沈仲询顿了顿，不知是在犹豫还是在做其他的事情，半晌才有呼吸从话筒里传来，林初听他回答：&ldo;江晋住院了，被人捅伤，昨晚做了手术。&rdo;

林初怔了怔，手指停在了玻璃上。

江晋于上周消失，前往郊区的黑作坊进行卧底探访，昨天被好心的路人送往了医院，据说是在城东远郊的一片树丛里发现了他，当时腹部受伤，满身是血，连泥地的颜色都变成了深红。

沈仲询在半途接到家中的电话，立刻调转方向前往省第一医院。沈仲贺出差在外，沈洪山在得知消息后立刻晕倒，家中只有他一人主事，又要应付民警，又要随时和医生交涉，根本无暇通知林初，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小时，又被林初的电话吵醒。

林初担忧道：&ldo;现在怎么样了？&rdo;

沈仲询叹气：&ldo;手术还算顺利，之前醒来了一次，现在一直在睡。&rdo;

沈仲询低声讲述状况，疑犯应该是黑作坊里面的人，警方已经开始调查，报社里的同事今天也陆陆续续的前来探望，沈洪山醒来后立刻打电话去报社，替江晋辞了职，待江晋醒来，还不知道事情会闹成什么样。

林初正在犹豫是否要去医院看看江晋，沈仲询已经开口：&ldo;你晚上要是有空，买点儿水果来趟医院吧。&rdo;

林初与他的关系已经半公开，何况她与江晋也算朋友，论情论理，林初也应该来一趟。

林初倒没想到关系层面，只觉得江晋和她是朋友，只是担心沈仲询不快，她才起了犹豫，闻言后不由松了口气，下站一到，她立刻下了公车，重新换乘前往省一的车子，又在医院附近的水果店里买了一个水果篮，这才按照沈仲询所说的楼层寻了过去。

林初看了看病房号，轻轻敲了敲门，门一开，露出的却是一张标志的女人脸，她不由一愣，只听那女人道：&ldo;你就是林初吧？快进来！&rdo;

林初踏进病房，礼貌地自我介绍，那女人说道：&ldo;阿询去看他爸爸了，我之前才想起来，忘记告诉阿询你给他来过电话了，对不起啊！&rdo;她又说，&ldo;对了，忘说了，你昨晚的电话是我接的，我是阿询的大嫂，昨晚他把电话落在医生办公室了，我去替他拿的时候你刚好就来电话了！&rdo;

林初一笑：&ldo;大嫂好！&rdo;

文佩如让她随便坐，又说了一些江晋的身体状况。江晋的伤势有些重，幸好发现及时，送院又快，没有造成大碍，只是麻药过后仍在昏睡：&ldo;医生说没事，半夜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发烧了，又弄得大家瞎忙了一通，阿晋的身体向来好，一定能挺过去。&rdo;

病床上的江晋面无血色，早没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林初心中感叹，又安慰几句，许久才见沈仲询从外头回来，文佩如赶紧起身：&ldo;爸怎么样了？&rdo;

沈仲询摇摇头：&ldo;状态不太好，今天集团里有事，他又急急忙忙赶回去了，说是晚上再过来。&rdo;他走去林初身边，低声道，&ldo;来了？&rdo;

林初见他面色憔悴，胡子拉碴，一时微愣，被他拉住手的时候才回了神，一旁的文佩如说：&ldo;我去买点儿吃的回来，顺便问问朱阿姨有没有做好饭，你们先聊！&rdo;

病房里没了声响，沈仲询靠在沙发上，紧紧握着林初的手，林初小声道：&ldo;你是不是累坏了？&rdo;

沈仲询轻应了一声：&ldo;还好，睡了一下好多了。&rdo;

林初见到文佩如时还能说出几句安慰的话，看到沈仲询，她却说不出来了。原先虽知道他们是舅甥俩，可因为他二人年龄相差不大，相处时也不咸不淡，林初一直都没将这层关系放在心上。现下见到沈仲询这副样子，她却突然意识到，血缘这种东西真的很特别，沈仲询在为江晋提心吊胆。

林初说道：&ldo;别担心，江晋不是已经没事儿了吗，你还是去休息一下吧，他爸妈应该会来照顾的吧？&rdo;

林初问完，迟迟不见沈仲询应答，不由奇怪，侧头一看，只见沈仲询蹙着眉，低头看着她的手，又捏又揉，似乎有些走神，好半天才听他哑声开口：&ldo;他没爸妈！&rdo;沈仲询看向林初，低声道，&ldo;昨晚我看到阿晋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太混蛋，最后两次见到他，一次是打架，一次连他正面都没瞧清，我不敢想象如果昨晚真出了事儿，会是个什么结果！&rdo;

病房里只点了一盏小灯，窗帘紧阖，白天才刚刚谢幕，也不知余晖是否尚在，幽暗的室内只有沈仲询的低诉声在盘旋。

&ldo;我昨天等在手术室外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我跟阿晋最后第二次打架是什么时候，我想起来了，是他中考结束那年暑假，他带了一个女孩儿回来，躲在房间里……&rdo;沈仲询顿了顿，继续道，&ldo;我把那女孩儿赶走了，他生气了，跟我动了手。阿晋的脾气不好，小时候一直自卑，自卑到最后，就变成了张扬和嚣张，学校里没人敢欺负他，他是最大的。后来学好了，他又一直要强，他喜欢出风头出名，我们谁也管不住他，最后他差点儿就把命豁出去了，可他的命有多珍贵，他知不知道？&rdo;

沈仲询将林初的手越捏越紧，林初不由反握，看向病床上陷入昏睡的江晋，难道他的母亲难产，他从小就是孤儿？

林初试探道：&ldo;他妈妈……&rdo;

沈仲询牵起一抹淡笑：&ldo;他妈妈是我大姐，我爸妈的第一个孩子，我爸二十一岁那年进入机关工作，没多久我大姐就出生了，宝贝的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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