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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第1页）

&ldo;未末申初。&rdo;瑞香答说：&ldo;梅院长派人送来的。&rdo;

&ldo;那个时候！&rdo;胡雪岩蹙着眉说：&ldo;照道理要送席。&rdo;&ldo;席是没有送。&rdo;瑞香接口，&ldo;送了个一品锅、四样点心，还有一篓水蜜蟠桃。太太叫我包了一个

八封的赏封，打发来人，请他告诉梅院长，我们老爷在灵隐，所以不晓得这位洋大人的身分，不过总归是我们老爷的好朋友。梅院长是象自己人一样的，

请他费心代为款侍，明天我们老爷回来了，再当面同他道谢。&rdo;

瑞香咭咭呱呱一口气说下来，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胡雪岩觉得螺蛳太太处置得颇为得体，很满意地说：&ldo;亏得我不叫她到灵隐去，不然，没有人料理得来。&rdo;

&ldo;也亏得强将手下无弱兵。&rdo;瑞香听出来是在夸赞她，古应春嫣然一笑，随即把头别了开去。古应

春也笑，笑得眼角露出两条鱼尾纹。等瑞香送了古应春回来，向胡雪岩说道：

&ldo;面想来不要了。我已经关照小厨房，弄几样精致爽口的菜；请老爷的示，在哪里开饭？&rdo;

&ldo;就在这里好了。&rdo;胡雪岩又说：&ldo;我倒不晓得你这么凶！女人厉害，可以；凶，不可以，自己吃亏。&rdo;

&ldo;太太当家，总要有个人来替她做恶人。莫非倒是太太自己来做恶人，我们在旁边替人家说好话？&rdo;

胡雪岩觉得她的话竟无可驳；想了一下说：&ldo;就做恶人也犯不着撒蠢；什么小x不小xx，难听不难听？&rdo;

瑞香涨红了脸，欲待分辩，却又实在没有理由，以致于僵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

胡雪岩便又掉了一句文：&ldo;&lso;人必自悔而后人侮之。&rso;&rdo;他说：&ldo;如果人家回你一句：我&lso;小&rso;你&lso;大&rso;！你一个大青娘，脸上挂得住、挂不住？&rdo;

杭州人叫妙龄女郎为&ldo;大青娘&rdo;，是最多悉善感的时候；瑞香又羞又悔，眼圈红红的，要哭出来了。

&ldo;咦，咦，咦！&rdo;胡雪岩大为诧异，&ldo;你叫人家不准哭，自己倒要哭了，为啥？莫非我的话说得重了。&rdo;

一听这话，瑞香顿时收泪，抽出腋下的一方白纺绸绣一枝瑞香花的手绢，擤一擤鼻子答说：&ldo;哪个哭了。&rdo;&ldo;不哭最好，你把牙牌拿来，再到前面

看看，坐席坐到啥光景了？&rdo;

瑞香答应着，取出一盒牙牌，倒在红木方桌上，然后下了阁子。胡雪岩一个人拿牙牌&ldo;通五关&rdo;打发辰光连着几副不通，便换了起数问前程。

于是照牙牌神数的歌诀：&ldo;全副牙牌一字开，中间看有几多开，连排三次分明记，上下中平内取裁。&rdo;头一次得了十六开，第二次更多，竟有廿一

开，第三次却只得一副对子，一副分相，共计六开。

胡雪岩是弄熟了的，一算是&ldo;上上、上上、中下&rdo;。诗句也还约略记得，但&ldo;解&rdo;与&ldo;断&rdo;，却须找书来看。找到&ldo;兰闺清玩&rdo;的&ldo;牙牌神数&rdo;，翻开

来一看，那着诗是&ldo;一帆风顺及时扬，稳度鲸川万里航，若到帆随湘转处，下坡骏马早收缰。&rdo;

一面念，一面心想：&ldo;有点意思。&rdo;再往下看，&ldo;解曰：谋为勿忧煎，成全在眼前，施为无不利，到处要周旋。&rdo;看到最后一句，不由得蓦然一拍桌

子，大声自语：&ldo;今天这个数起得神了！&rdo;

语声刚终，有人接口：&ldo;你在作啥？&rdo;抬眼看时，前面螺蛳太太手扶小丫头的肩，正踏进门来，后面跟着瑞香。&ldo;客散了？&rdo;

&ldo;还没有，不过每桌都有人陪。&rdo;螺蛳太太说：&ldo;我是听说七姐夫来了又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有啥要紧的事，所以我特别来看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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