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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这时候黛儿说：&ldo;艳儿，拜托你，我走了。&rdo;

&ldo;走?你今晚不住这儿?我还有很多要和你说呢。&rdo;

我诧异，她明明已经换上睡袍了，要到哪里去?

但是她已经站起身来：&ldo;艳儿，如果你看到我妈妈，告诉她，我爱她!&rdo;她仰起头，眼睛望进看不见的远方，&ldo;如果可以从头来过，我真想做一个好女儿。&rdo;

我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连忙站起：&ldo;黛儿，不要走，你听我说……&rdo;

黛儿站住，转身，微笑。

哦她的笑容，她的笑容有着那样一种慑人心魄的美，美得绝望。

我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她，第一次见识她的美。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黛儿是美的，从第一次见面就已经知道，可是直到今天，我才注意到，她的美是这样不同凡响，这样凄切动人，仿佛可以一直穿透人的心灵，照见灵魂最深处的温柔与感动。

那是一种绝美。是不属于人间的，不染红尘的，超凡脱俗的美。

我被那绝美慑住了，直到黛儿转身离去，才如梦初醒地追上去。

黛儿已飘然出户，绣满蝴蝶的丝袍着地无声。

我追出门，追进午夜的黑暗。

门外风声萧瑟，蝉鸣断续，却哪里有黛儿如水般的身影。

可是我分明听到她的声音在空气中徊响：&ldo;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rdo;

&ldo;黛儿，等一等!&rdo;我喊着。

然而无人应答。

她去了哪里?是被黑夜吞没了吗?还是随清风飘逝?只不过转眼的功夫，她竟像凭空消失了似的，遁去无踪。

天上没有月亮，一颗颗星像一只只冷眼，遥远而陌生。

而黛儿穿一件绣满蝴蝶的睡袍，光着脚，就那样消失在无月的星空下。

回到房间，我取过她的茶杯，刚刚泡就的夏日午夜的一杯新茶，竟会冰得冻手。

我惊疑莫明，只得又一个长途打到台州去：&ldo;请问，黛儿这次来西安，有没有说过会住在哪里?&rdo;

对方的声音里明显充满惊异：&ldo;黛儿来西安?你听谁说黛儿去西安了?&rdo;

&ldo;我刚才见过她，可是她不肯留下。我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很不放心。&rdo;

&ldo;你说，你见了黛儿?&rdo;

&ldo;是啊。&rdo;

对方迟疑了一下，说：&ldo;请你等一等。&rdo;

电话对面换了人，我听出声音是黛儿母亲。&ldo;伯母，我是唐艳。您还记得我吗?&rdo;

&ldo;唐艳，我记得，你是黛儿最好的朋友。&rdo;

不知为什么，陈伯母的声音似乎有点哽咽。

&ldo;伯母，您知道黛儿这次来西安住在哪里吗?&rdo;

&ldo;唐艳，你是不是弄错了，唐艳在家里，在台州，她哪儿也没去。&rdo;

&ldo;可是我刚才才见过她，她是哭着走的，我很不放心。&rdo;

对面沉默了，半晌，陈伯母说：&ldo;唐艳，黛儿病了，病得很重，也病得很久了，你想不想来看看她?&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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