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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少年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眯着眼睛看着跑堂的，下颌略略扬了起来，道：&ldo;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要坐雅间儿？&rdo;

跑堂的微微一愣，随即又笑道：&ldo;这位公子，瞧您说的，小的还能看错人么？&rdo;

身后的小厮细声细气道：&ldo;这你可就说错了。我家公子就喜欢热闹，不喜欢雅间儿。&rdo;

跑堂的看了看人声鼎沸的大堂，面露难色，道：&ldo;难不成这位公子想坐这大堂里？&rdo;

少年一摇头，道：&ldo;你们这儿考进士科的举子们平日里都在哪儿吃饭？&rdo;

跑堂的虽觉得这话问得莫名其妙，却也只能答道：&ldo;他们都是在二楼吃的，一般不常下来。&rdo;

少年红唇轻启，面露笑容，道：&ldo;那我就去二楼。&rdo;

跑堂挠了挠头，道：&ldo;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二楼都被那些举子们给包下了，一般人若要上楼，就只能去雅间儿了，可您又不要雅间儿……&rdo;

少年也不恼，只是回头向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忙摸进胸口，掏出一叠交钞来，小手抽了几张，放在跑堂的眼前晃了晃，道：&ldo;这是我家公子打点你的。你看……&rdo;

跑堂的见了，眼睛一下便亮了起来，连连笑道：&ldo;好说，好说。&rdo;手接过交钞，飞快地揣进怀里，&ldo;公子今日来可算赶巧了。那些举子们大多在自己房内温书，所以二楼还有很多空着的桌子没人呐。公子请这边走……&rdo;说着话，跑堂已在前面带路，向楼梯走去，全没注意身后少年的脸色已是变了。

都在房内温书？少年略微有些恼了，却也没辙，只得跟了跑堂的先上了楼。

二楼果然清冷，寥寥无几的人散散地坐在桌边，互不搭话，一边吃着盘中的菜，一边盯着手里的书卷。

跑堂的捡了一个靠边的桌子，快速地把干净的桌椅又抹了一遍，笑道：&ldo;公子请坐。想要吃点什么？&rdo;

少年看着那张离举子们颇远的桌子，皱了皱眉，脚下没有动，眼睛咕噜噜转着，将二楼的人们扫了个遍。

窗边的四人桌前，坐着一个素色布袍男子，正慢条斯理地用筷子往口中送菜，又时不时拿起面前的酒杯浅酌一口，不似其他人盯着手中捧着的书，这男子咀嚼时，眼睛总是瞥向窗外的大街上。

少年本已僵了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也不管在一边候着的跑堂，只自顾自地朝窗边那男人走了去。

啪地一声，少年将手中的扇子放在男人桌上，扬起红唇，微微笑道：&ldo;这位兄台可是一个人？不介意我也坐这儿吧。&rdo;

秦须慢慢抬眼，一双细长的眸子略略看了少年一眼，又瞥向窗外，嘴唇微微动了动，道：&ldo;介意。&rdo;

这两个字清晰无比，少年愣住，身后的小厮已经开口：&ldo;你这人怎的这般无礼，我家公子想要坐在这里，那是给你面子！&rdo;

秦须看也不看眼前的两人，细长的手指夹着筷子，轻轻拨弄着盘中的菜，道：&ldo;在下不要这个面子。&rdo;

少年的脸微微涨红，撩起袍子下摆，一屁股便坐在了秦须对面的椅子上，大声将跑堂唤了过来，冷笑道：&ldo;这人都点了些什么菜，依样给我来一份。还有这酒，也给我上一瓶。&rdo;

跑堂的何时见过这种事情，虽不明白这少年为何如何较真，却也不敢多问，应了声便下楼去了。

秦须抬头瞥一眼少年，见少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正盯着他看，白嫩的肌肤下微微渗出细红的血丝，红润的嘴唇嘟起，放在桌上握着扇子的手也在抖，显是被他气得不轻。

小厮在少年身后低下头，凑近了道：&ldo;公子，这和书里写得怎么不一样呢……&rdo;

少年正在气头上，蛮声道：&ldo;要你多嘴！&rdo;

秦须听了，又抬头看了看那小厮，再看了看少年，嘴边划过一抹轻笑。

那笑容在他唇边缓缓漾开，牵动了嘴角的笑纹，衬得那双色正芒寒的眸子里也满是笑意。

少年见了，脸不禁红了，抬手搓了搓脸，咳了一声，道：&ldo;喂，你怎么不问我是谁？&rdo;

秦须低了头继续吃菜，&ldo;你是谁与我何干。&rdo;

&ldo;你……&rdo;少年一恼，脸色涨红，&ldo;那你是谁？叫什么名字？&rdo;

秦须缓缓道：&ldo;姑娘想要知道在下的名字做什么？&rdo;声音不大，却足以吸引旁边两桌的人看过来。

姑、娘？触及别人好奇的眼光，少年浑身发抖，声音颤道：&ldo;你、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呢？谁是姑娘？&rdo;

&ldo;若要不是，姑娘何必如此激动？&rdo;秦须的语气不紧不慢，面色平稳。

少年恼羞成怒地站了起来，道：&ldo;你这人简直是莫名其妙！外加血口喷人！有本事你告诉我你的名字，咱们走着瞧！&rdo;

跑堂的正举了托盘送酒菜上来，正好听见少年的叫声，连忙跑至桌边，打着哈哈道：&ldo;秦公子，这是怎么了，两位有话不能好好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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