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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ldo;好的。&rdo;纱嘉面向众人，提高音量。&ldo;我开始讲了，故事的名字叫做怪胎。&rdo;

第一节

徘徊在自选商店内的女人并不知道，这家店的男店员，已经注意到了自己。

她以为很小心，以为自己不够引人注意，以为能够轻易得手。但她不知道，那男店员经验丰富，能通过衣着、眼神和一些细微的动作分辨普通顾客和小偷。

女人在一个角落，把货架上的午餐肉和火腿肠悄悄塞进自己的大衣口袋内‐‐这一幕清楚地记录在了收银台前的监控录像里。男店员心中冷笑了一下，今天又逮到一个。他并没有立刻声张。

女人假装围着货架绕了几圈，当有顾客在收银台结账时，她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将偷窃的食物紧紧按住，朝店外走去。

证据确凿。男店员就是在等待收网的一刻。他一个箭步跨出去，拦在即将出门的女人面前，温和地说道：&ldo;女士，你恐怕忘了什么？&rdo;

女人露出惊惶的表情，她意识到自己败露了，抖抖索索地说道：&ldo;你说……什么？&rdo;

男店员想给她留点儿面子。&ldo;你能跟我到里面办公室去一趟吗？&rdo;

&ldo;不，我要回家。&rdo;女人快步向门外走去。

男店员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就没办法了。他不客气地将女人的左手从大衣口袋里扯了出来，从里面掏出两罐午餐肉，像获得什么战利品那样向店内的顾客们展示了一下，然后对女人说：&ldo;你另一边口袋里的火腿肠，可以自己拿出来吗？&rdo;

女人尴尬到了极点，店内的其他顾客此刻都惊讶地望着她。一个女小偷，一个像老鼠一样偷窃食物的贼‐‐她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男店员抓着女人的手臂没有松开，他对店内的另一个同事喊道：&ldo;你先到收银台来替我一下，我带她去见老板。&rdo;

那年轻店员过来了，开始为其他顾客划价、收钱。男店员抓着那女人，几乎是将她拖到了里面的一间办公室内。

男店员进门后，对坐在办公桌前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说：&ldo;老板，抓到一个小偷。&rdo;

那男人看上去宽肩蜂腰，穿得西装革履，他的视线离开电脑屏幕，瞄了一眼被带进来的女人，对男店员说：&ldo;好了，放开她，她偷了什么？&rdo;

&ldo;两罐午餐肉，还有一袋火腿肠。&rdo;男店员将午餐肉放在老板的桌子上，&ldo;火腿肠现在还在她右侧衣服口袋里呢。&rdo;

&ldo;就这些？&rdo;

&ldo;就这些。&rdo;

老板缓缓摇了摇头，对男店员说：&ldo;好了，你回去工作吧，我来处理。&rdo;

&ldo;好的，老板。&rdo;男店员走出办公室，将门轻轻带拢。

男人从皮转椅上站起来，走到女人面前，仔细打量着她‐‐一件污垢不堪的黑色呢子大衣，脚下是开了口的旧皮鞋。此刻，这女人因羞耻而深埋着头，无法看清她的面貌，只能看见她一头乱蓬蓬的头发。男人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可怜女人。她并不是什么恶劣的坏人，从她偷的这些东西就能看出来，她只是饿坏了，想填饱肚子‐‐仅此而已。

想到这里，怜悯之心令他无法对这个女人作出严厉的指责。他本想对她的行为做出告诫，但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转身拿起一罐午餐肉，递给女人，说道：&ldo;你把它吃了吧。&rdo;

女人微微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这个男老板。

&ldo;我是说真的，如果你饿的话，就吃吧。&rdo;

女人再次垂下头，缓缓摇头，低声说道：&ldo;你不责怪我偷了你店里的东西吗？&rdo;

&ldo;你偷的东西加起来还不到三十块钱。&rdo;男人说，&ldo;当然我不是说这就是合理的。而是我能看出，你不是那种居心不良的惯偷，一定是遇到了某种困境，逼不得已，才会做出这种行为的。&rdo;

女人听到他这样说，浑身哆嗦起来。她嘴唇掀动，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看来是被说中了伤心之处。她仍然不敢把头抬起来，啜泣了一阵后，她说出了令男人感到意外的话：&ldo;不，你说错了。我是个惯偷。这一带的超市、商店，包括小杂货铺，我几乎都偷遍了。虽然像你说的，我没偷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我的行为就是一个可耻的小偷，是一个应该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被唾弃的对象。&rdo;

男人怔怔地望着她，这番表白令他感到震惊而不解：&ldo;你……看起来并没有丧失自尊心和羞耻心。干吗非得长期靠偷窃过活呢？为什么不找份工作？&rdo;

女人悲哀地说道：&ldo;我尝试过找工作，试了很多次。但是没有任何人愿意提供工作给我。&rdo;

男人奇怪地问：&ldo;为什么？&rdo;

&ldo;因为我是外地人，居无定所，又没有身份证……&rdo;她停顿下来，紧咬着嘴唇，许久才艰难地说出，&ldo;而且我一个人，带着一个有病的女儿，有诸多不便……&rdo;

&ldo;什么，你有个女儿？&rdo;男人吃惊地说，&ldo;你看起来年龄并不大……你多少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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