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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钥明白了自己终归逃避不开被她拿出来扯淡的命运。狐狸、鱼、毒草、苍钥,他觉得自己可能坚持不到听她编排第五样东西了。
苍钥道:&ldo;我喝水,也睡觉。&rdo;
苏澈睨他一眼,&ldo;那大仙你现在想不想喝水?&rdo;
苍钥将手中的一大把树枝扔进火堆里,站起来挪到苏澈身边复又挨着她坐下。&ldo;苏澈,离开皇宫,你打算去哪?&rdo;
篝火被枯枝一压,原本矮了下去,但没过多久,火苗弹跳着蹿起老高,悉数映进了苍钥的眼中。从近处看着,苏澈仿佛从那里看见了一个洪荒世界,几乎可令人弥足深陷。
苍钥:&ldo;怎么?不能说?&rdo;
将目光从他那双眼中撕下来,苏澈摇摇头,&ldo;没什么打算,不知道怎么说。&rdo;
苍钥:&ldo;不喜欢皇宫?不喜欢辙园?还是……不喜欢宣璟辙?&rdo;
都到了这个份上,苏澈已知避无可避,再胡说八道还可能让苍钥误会,就拿出了半分坦诚,道:&ldo;皇宫很好,飒熙国的皇宫,谁敢说不喜欢?辙园虽然安静了点,但是安静也有安静的好,我喜欢。二殿下呢……&rdo;
苍钥不自觉后背有些僵,僵了许久却没等来下文,&ldo;二殿下怎么?&rdo;
苏澈道:&ldo;本来很喜欢。&rdo;
&ldo;哦。&rdo;苍钥意会,微微点头。
若说他到现在都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是不可能的。宣璟辙一直控制不好与苏澈的距离便一味推拒,但显然,他做得有些过了,疏远变成了讨人嫌。
苏澈大喘气了一下,有气无力道:&ldo;本来喜欢,现在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喜欢他了。再说,我也有我自己的日子要过,没必要留在辙园占着人家的地方,碍着人家的眼。现在多好呢?天大地大,哪里不是小爷我的家?&rdo;
苍钥:&ldo;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漫无目的地四处漂泊,没钱的时候去走镖?&rdo;
苏澈震了一惊,道:&ldo;宣璟辙怎么什么都和你说!&rdo;
苍钥不顾她咋咋呼呼,怕稍不留神话题又被她扯开,便继续道:&ldo;走镖的时候受过伤吗?伤得重时你在想什么?&rdo;
一句话让苏澈全身冷掉半截,她脑海里瞬间便出现最后那次遇上悍匪,被一人一脚踢下山坡的情景,大腿被树枝割开了很深的血口,加上身上其他的伤,竟无论怎样都爬不上去。镖师死了几个,逃了几个。她逃不掉,却因为劫匪懒得下来再给她补上一刀逃过了一死。
她已经不在乎自己躺了多久,中间浑浑噩噩的醒来,又浑浑噩噩的睡去。她还记得下过的雨和雨过天晴的晚霞。夜里她发着抖,知道伤口溃烂,高烧让她的意识越来越混乱。可她只能耐心地等,等着下一次睡去再不会醒来。
苍钥问她受伤时会想什么,苏澈回忆起那时她的确感觉自己这样死去很凄凉,但也很坦然。她不想死,可活着的乐趣似乎也并不太多。只是,那日夜里,她胸前的玉坠子忽然发烫,余光都能看得见领口溢出来的紫光,经久不退。
那之前,她也偶尔见过玉坠子四周闪起如闪电一样的细小紫光,但一瞬即逝。那一次,玉特别的亮,亮得也特别久。越来越炽热的温度散发出来,缓解了令她骨颤的寒冷。次日一早,她脑子便清明了一些,突然不想就这么认命了。忍着剧痛,她翻了个身,支撑着半坐起来。
她只记得自己选了一个不太容易被摔死的坡,就一咬牙连滚带爬地下去了。
☆、第三十二章
虽然笼统说起来,她这五年过得是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凄惨得不得了。但是她自我感觉还不错,毕竟是踩着一路的狗屎过来的,狗屎运不断,很有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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