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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2页）

主帐的帐帘揭开，有士兵步入帐中，一抱拳：&ldo;冯公子。&rdo;

&ldo;这是军营。&rdo;奋笔疾书的人没抬眼，直至眼前之人怔了一瞬后改了称呼：&ldo;将军。&rdo;

他搁了笔：&ldo;说。&rdo;

&ldo;将军，此战……&rdo;那人不知该怎么说下去，静了好一阵子，艰难道，&ldo;听说将士们私下设了赌局，赌是输是赢……&rdo;

&ldo;哦？&rdo;冯子沅笑了一声，饶有兴味的样子，&ldo;然后呢？&rdo;

&ldo;赔率已经……五十比一了。&rdo;

帐中一静。

他没有明说哪一边是&ldo;五十&rdo;，哪一边是&ldo;一&rdo;，可看他的神色一知道，明显是赌会输的人多。

冯子沅又一声笑：&ldo;集合。&rdo;

大军集结在营中空地上，黑压压的一片人。离得远的……想来是听不到前头在说什么的，不过好在气氛很容易传开来，一传十、十传百，只要前面的人听进去了，便每一个字都会传遍全军。

众人的注目中，冯子沅走出大帐，手里拿着一个卷轴，一拎系绳将其打开，把画塞给了一旁的副将拿着。

前排的官兵看着那画一愣。

&ldo;看清楚了，这是锦宁长公主。&rdo;冯子沅一字字说得沉稳，&ldo;她不是先帝的女儿，封这个位子，就为和亲！&rdo;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将士们一片沉默。

&ldo;她也不和在场的任何一位将士沾亲，却要去和亲。&rdo;他哑笑了一声，转而又话语清朗，&ldo;天下的事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保家卫国的担子却都落在她肩上。为什么？因为大夏的男人是一群废物！&rdo;

人群一片骚动。这话，自然是没人爱听的，哪怕他把自己也骂了进去，也没人乐意承认这事。

&ldo;你们嘲她被赫契人退了婚、笑她没人要，你们真以为这是她的耻辱？&rdo;他抬起眼帘，凌厉的目光并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却让与这视线相触的人都一凛，&ldo;万里挑一的美人赫契人不要，那不是因为他们看不上她，是因为他们想看看，这一拳打在我大夏脸上，我们敢不敢打回去！&rdo;

目光所及之处，已有气盛些的士兵显出愠色。

&ldo;区区蛮夷，打了大夏的脸；他们的左贤王又胆敢在宫宴上对长公主不敬。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们的军队已经不配称之为军队！&rdo;他提了几分声，声音听上去高亢了许多，顿了一顿，又道，&ldo;今天是锦宁长公主受辱，明天说不准就是哪家的女儿被掳去，史书之上我们都是罪人！&rdo;

人头攒动，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就算不在意史书如何评说，也多少要为自家女儿担忧一把‐‐赫契人来势汹汹，行惯了烧杀抢掠之事，这可不是说笑。

&ldo;你们竟还有心思设赌局寻乐。&rdo;冯子沅神色一沉，底下旋即安静下来。

他停了一停，目光在将士间一荡，倏尔画风一转：&ldo;不如换个赌法。&rdo;

……什么？

&ldo;杀一个赫契士兵，一两黄金。&rdo;他轻衔起笑，一顿，&ldo;取他们的盔上翎羽来领赏。&rdo;

人群顿时沸腾了。

&ldo;斩杀各级将领，每高一级，赏钱翻一倍。&rdo;他又道。

随着话语从前往后传去，人声简直掀起了一阵浪cháo。

甚至有胆子大的起了哄，喊着问道：&ldo;那若取了左贤王首级呢？&rdo;

冯子沅稍一屏息，答得同样朗然：&ldo;左贤王，我来。&rdo;

而后军中的氛围并不一样了。他在当晚听说那赌局撤了，将士们各自拿了押进去的钱走，谁也不提这事。

同来的资历老些的将军对此大家赞赏：&ldo;将军颇会鼓舞士气。&rdo;

冯子沅看着地图做着记号，扫了对方一眼，口气闲闲地回说：&ldo;谬赞，主要是钱管用。&rdo;

于是顺理成章的士气高涨，不往多了说，就算只是一两黄金，也非普通人家能轻而易举赚到的。

大约连赫契人都在奇怪，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久未见血的兵士们怎么会拼杀得如此不要命，一个个的，用了十二分的本事。

还有，这带兵将领也显然不是个闲人。

排兵布阵的法子堪称诡异，教人摸不出路数，或者自以为摸出路数之后发现摸错了。

偶尔还有点阴损的招数。

比如表露了休战的意思，又趁夜带兵突袭了他们的兵营……

当真是一点防备也没有，就见夜色中羽箭she得铺天盖地，不好防更没法躲。数千只she过后安静了一阵子，之后再铺天盖地压过来的一片……就是点着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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