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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2页）

孩子不是没有出过门，十几天说多也不算多；只是这一步出去了，不是就再也迈不回来了。

大先生没什么都没和夫人说，对于孩子离京的事只字不提；奇怪的是，夫人也不问，两人如常没有半点儿不对。

只是寝不安眠，食之无味，眉目紧锁的样子却是怎么也装不下去。

先生坐在书房里看书，视线停在一页上已经有大半个时辰没有动过了。

夫人推开书房大门的动静并不小，但他却&ldo;全神贯注&rdo;没有发觉半分。夫人走近里间儿，绕过桌案，站在他身边儿轻轻叹了口气。

书上倒影加深，大先生一晃神，抬起头这才发现了身边儿的夫人；看她皱着眉头。难得的有苦难言。

&ldo;怎么了？&rdo;先生嘴角微挑，拉着夫人坐下，道:&ldo;怎么不先去休息？&rdo;

这会儿夜深，她一向看重睡眠的，一日睡得不足，便神思疲倦，整个人恹恹的。

&ldo;你不也没睡。&rdo;夫人说笑着，但语气里却提不起劲儿来。

先生扯着嘴角笑了笑，不知如何应答，两人对坐无言；他本也不想多说什么，怕她担心也不愿她心里难过。

夫人叹了口气，道:&ldo;你既然…既然让大林去了，就相信他吧。&rdo;

先生抬眼。。对上夫人的目光，有些模糊的视线:&ldo;你知道了…&rdo;

&ldo;我的孩子，还能瞒住我？&rdo;夫人一乐，像是笑话他低估了自己；后来嘴角的笑容又慢慢地淡了下去，神色恍惚回忆着什么，道:&ldo;当年他从嘉陵关回来得时候，整个人像是失了魂儿一样的消沉，睡梦里都在念叨着崽儿，我就知道早晚有这一天的。&rdo;

先生看着她，道:&ldo;你也觉得我错了？&rdo;

夫人笑着:&ldo;你要是错了，我才不来看你呢！大半夜的，不睡觉。&rdo;

到底是多年夫妻，一下儿就说到了心坎里，逗乐了先生。

夫人继续道:&ldo;那时候孩子都太小。。如今长大了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吧。&rdo;

先生垂眸，沉默。

&ldo;你那时候让崽儿离开盛京，不也是担心大林不懂事会害了他们自个儿吗？&rdo;夫人浅笑安然，虽然有些无奈但更多的却是理解，道:&ldo;可出了这么多事，难道还不够吗？他们哪里是不懂事，只是咱们不相信而已；元宵节那天，崽儿落水时，大林那模样都在告诉咱们，伤害他们的不是你口中的荆棘塞途，是咱们啊。&rdo;

是咱们啊，是咱们害了孩子。

是咱们，自以为是地想把他们往所谓正确又安全的道路上逼。

对孩子们来说，咱们比那些&ldo;荆棘&rdo;更伤人，更刺心啊。

先生终于是抬起了头，深深吐了一口气，对着夫人笑了。――这才明白，不是来替孩子们说话，是来劝他宽心的。

见他这副神色，夫人的心啊这才算是放下了；拍了拍先生的手，道:&ldo;也没什么，都是咱们的孩子，一辈子都能在一块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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