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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宁氏轻笑出声，&ldo;自来如此。况且，我要是连继母都做的敷衍，那对侄子的事就更不会上心了，对大家都不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rdo;

二夫人不耐地摆一摆手，&ldo;什么儿子、侄子的，这些都是小事，你把老四这个嫡子管教好才是正理。&rdo;

&ldo;老四自幼就懂事，从来不需我费心。&rdo;宁氏老大宽慰地吁出一口气，&ldo;也正是因他懂事，才让我少摔了不少跟头。人跟人真是不一样，老四这种人，是天生的好苗子，做长辈的全不需多事对他指手画脚的。&rdo;

&ldo;名将么，你愿意吹捧也随你。&rdo;二夫人对袭朗自来是又恨又怕，背着他也不敢口无遮拦，便将话题扯到自己的来意，&ldo;我过来，一来是心焦的无处排遣，二来是跟你说说老四媳妇。&rdo;

宁氏眉目舒展，&ldo;嗯，老四媳妇也是个聪慧伶俐的，我正想着得空去找老夫人和你当面道谢呢‐‐多亏了你们，老四才娶到了那孩子，要我说可真是一桩良缘……&rdo;外人看起来，那桩婚事是老夫人和她做的主，其实呢，她是一再反对都不作数，对外还要背上一个匆忙找个人给嫡子冲喜的名头。

二夫人一听这话音儿，便知宁氏意在先一步堵住她一些话，径自打断：&ldo;你也别急着夸她。她在娘家到底怎样，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可是到了这府里的做派，着实无法恭维。我说大嫂，您有空也管教管教你的好儿媳，别让她没个体统。&rdo;

&ldo;哦？&rdo;宁氏意外，&ldo;这话怎么说？&rdo;

&ldo;小小年纪，口无遮拦，目无尊长，那可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rdo;二夫人一想起昨日被香芷旋一通奚落便是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都发白了。

宁氏身子前倾，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ldo;你别生气，快与我说说，当真是老四媳妇失礼于你，我怎样都要好生提点她，要她给你赔礼认错。&rdo;

二夫人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昨日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香芷旋那些刺心的话自然是一字不落，末了又道：&ldo;我也就是在她进门、认亲那两次见了见她，正式找她说话，昨日是首次。还不熟呢，我可不就要先叙谈一番，她却是一口咬定我清楚老六的下落‐‐这不是栽赃么？！还说什么？竟然说看着我就膈应，大宅门里有这样造次的人么！我便是有一两句话说的不对，她也不能这样对我吧？&rdo;

她了解宁氏为人缜密细致得厉害，遇到这种有别人在场甚至能够与她对质的事，是瞒不住的，所以自己说过什么，也没隐瞒。

宁氏敛目沉思，片刻后抬眼瞧着二夫人，笑道：&ldo;这叫个什么事？你也真是的，怎么能动不动就提及老四媳妇的双亲呢？她双亲不在世了啊，本就是个苦命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爹娘，如今又千里迢迢嫁到了京城，心里不定多难过多想念爹娘呢，你这样个说辞，别说她了，便是换了我，也会气极不管不顾的。&rdo;

二夫人横眉冷眼以对，&ldo;照你这样说，倒是我的不对了？&rdo;

&ldo;最起码，是你说话先失了分寸。&rdo;宁氏道，&ldo;你想想，你那几句话要是对老四说出，要是口舌之争中殃及到他生母，他会怎样？&rdo;

&ldo;……&rdo;一提到袭朗，二夫人便没了底气，忙道，&ldo;这是说老四的媳妇呢，你扯他做什么？&rdo;

宁氏只是笑。

&ldo;这件事，你就说管不管吧？&rdo;二夫人道，&ldo;府里多事之秋，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让她下跪敬茶即可，我既往不咎。&rdo;

宁氏干脆地摇头，&ldo;不管，是你不对在先。&rdo;

这结果也在二夫人意料之中了，知道宁氏便是看不上香芷旋，也会因着顾忌袭朗不敢追究的。她连连冷笑，&ldo;你要是不管，日后小一辈人胡闹我也不管‐‐有样学样么。&rdo;

&ldo;两回事，别混作一谈。&rdo;宁氏神色安然，&ldo;理字大过天，我不会让儿媳妇像我一样平白无故受气的。&rdo;

&ldo;怎么都随你。&rdo;二夫人啜了口茶，缓解一下情绪，再开口时，语气平缓，&ldo;我跟你详详细细念叨这回事，也是要给你提个醒儿‐‐你这个儿媳妇可不是善茬，等她在府里站稳脚跟，受气的怕就不只我一个了。人家是嫡出子嗣的发妻，你这地位……等到她主持中馈了，当心给你小鞋穿，到那时，你能与她平起平坐就不错了。&rdo;

&ldo;我这段日子和老四媳妇见过两次，不然也不会没来由的夸她聪明懂事。不管怎样，她要真是趋炎附势不明事理的，早就对你百般顺从了‐‐你是堂堂蒋府县主啊，是这袭府嫡出子嗣的原配啊。&rdo;宁氏语气松散，略带讥诮，&ldo;什么人什么事都是一样，看心性。出身高不高，是不是原配，这些都不是先决条件。总会有人恃强凌弱，也总会有人把恃强凌弱的人踩在脚下，我这种人到底是少，多少年都要忍气吞声，没法子么，能在这府里周旋，却不能与宫里的人周旋。&rdo;

二夫人斜睨宁氏一眼，&ldo;这样看起来，你是真的笃定日后能将我踩在脚下了？&rdo;

宁氏似笑非笑，明艳的容颜神采飞扬，&ldo;不能长久如此又何妨，最起码，我此刻心中快意得很。&rdo;

&ldo;你是该尽情享受，这样的日子弥足珍贵，需得珍惜。&rdo;二夫人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宁氏，&ldo;你那好儿媳因何胆敢与我叫板，我也查了查，心里有数了。在府中有你有老四护着她，我是奈何不了她，但是她在府外的靠山，却不见得是我动不了的。我动不了，还有蒋家。大嫂，你可要当心啊，你聪慧明理的儿媳妇，到头来可别对我言听计从才是。&rdo;

&ldo;你也说了，不见得。&rdo;宁氏端茶，&ldo;你要走，我不留。&rdo;

二夫人深深吸进一口气，举步向外。

正是这时候，有丫鬟进门向宁氏通禀：&ldo;夫人，六爷有下落了，不知什么人将一个包袱丢在了咱们府门前，包袱里有六爷的衣饰穿戴，还有一封他的亲笔书信。奴婢听外院的小厮说……说六爷欠了债，眼下是被债主劫持了。&rdo;

&ldo;什么？！&rdo;没等大夫人应声，二夫人已急急走回来，满眼惊愕。

儿子被债主劫持？怎么回事？她怎么不记得儿子与她说过还要做这场戏的？

清风阁里，袭朗与香芷旋也听含笑说了此事。

院子里的丫鬟不晓得六爷到底去了何处，却知道所听闻的对四爷有利：管家是老夫人的心腹，带着人大张旗鼓地寻找，肯定是要把这件事引到四爷身上，或者是让四爷亲自派人尽快找到六爷，或者是只是个幌子，只想让四爷心绪不宁，无法好生将养。

可是管家刚有所行动，六爷的亲笔书信就送回来了，承认自己是被债主掳走了，这可就与四爷无关了。并且六爷还在信中恳请老夫人和二老爷、二夫人，千万不要声张，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债主要是怕惊动官府，说不定就会要了他的命。

&ldo;知道了。&rdo;袭朗摆手让含笑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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