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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曹夏说：&ldo;并非郑、宋习俗不同，而是孔子之徒主张厚葬久丧。我们墨子之徒，一向反对厚葬久丧，主张薄葬短丧。其实孔子仅仅主张服丧三年，所以孔子死后，弟子大多服丧三年，唯有子贡服丧六年。郑缓仿效子贡，倾其家财，也为其父服丧六年，遭到众人嘲笑。去年郑缓服丧期满，大事操办除丧之礼，惊动了县令。恰好今年宋桓公表彰孝子，郑缓得到县令举荐。&rdo;

有人不以为然：&ldo;子贡、郑缓家财万贯，才能服丧六年。庶民久丧，废耕废织，不能治家，怎能称为孝子？国君久丧，废礼废事，不能治国，怎能称为仁君？&rdo;

有人艳羡郑缓：&ldo;郑缓败家久丧，貌似愚蠢，但是如今爵为官师，骤然富贵，不仅补回全部损失，而且大赚一笔，确实非常聪明！&rdo;

庄周二岁，牙牙学语。

狶韦氏告诉庄周：&ldo;爸爸是楚国人，楚国庄氏是楚庄王后裔，正如鲁国三桓是鲁桓公后裔，宋国戴氏是宋戴公后裔。妈妈是宋国人，宋国狶韦氏，比宋国还要久远。早在殷商时代，就有豕韦氏，狶、豕都是猪。猪是初民最早驯化的动物，列于六畜之首。你整天吃了又睡，睡了又吃，就像一头小猪猡，猡猡猡猡。&rdo;

一边说，一边用嘴直拱小庄周。

小庄周听不懂妈妈的话，却被妈妈拱得咯咯笑个不停。

庄全抱着小庄周，去见子綦：&ldo;去年田午叱骂周显王，今年赵成侯、韩懿侯征伐洛阳。先生如何看待？&rdo;

子綦说：&ldo;东周王室虽然权威尽失，但是诸侯叱骂周王，征伐周都，均属史无前例。东周王朝，恐怕已经时日无多。&rdo;

庄全忧心忡忡：&ldo;王朝更替，必将天下大乱。&rdo;

子綦接过小庄周，抱在手里，喜爱之极，顺口念诵《老子》：&ldo;含德之厚者，比于赤子。&rdo;

庄全说：&ldo;先生如此喜爱庄周，莫非看出庄周身负异禀？&rdo;

子綦说：&ldo;婴儿的先天真德，大同小异。人之大异，在于后天能否葆守真德，不在先天真德厚薄。若能长葆先天真德，则薄者若厚。若是丧失先天真德，则厚者若薄。所以《老子》有言：&lso;恒德不离，复归于婴儿。&rso;&rdo;

庄全说：&ldo;先生精通《归藏》、《周易》，可否为庄周占上一卦，看看他一生吉凶如何？&rdo;

子綦说：&ldo;《归藏》仅仅昭示天命，从不卜筮人运。《周易》仅仅卜筮人运，然而遮蔽天命。如果不知天命，卜筮再精，仍难预知人运之吉凶。一旦领悟天命，无须卜筮，就能预知人运之吉凶。&rdo;

庄全大为失望，看着无忧无虑的儿子，充满忧虑。

三　赵韩劫王周分二国，栎阳雨金秦祭五帝

前367年，岁在甲寅。庄周三岁。宋桓侯十四年。

周显王二年（周分为二）。秦献公十八年。楚宣王三年。魏惠王三年（晋悼公二年）。韩懿侯八年。赵成侯八年。田齐桓公九年（姜齐幽公八年）。燕桓公六年。鲁恭公十六年。卫成侯五年。越王初无余之六年。中山桓公三十六年。

西周威公姬竃死了，在位四十八年（前414-前367）。

太子姬朝继位，即西周惠公。

庶弟姬根发动叛乱，与兄争位，导致西周威公九个月不得安葬。

赵成侯、韩懿侯出兵支持姬根，迫使周显王把王都洛阳（河南洛阳）和仅剩的辖地巩县（河南巩县），全部封给姬根，称东周国。

姬根成为东周国开国之君，即东周惠公。

庄全请教子綦：&ldo;东周朝与东周国，究竟是何关系？&rdo;

子綦说：&ldo;说来话长。七十二年前，周定王姬介（前468-前441在位）死后，太子姬去疾继位，即周哀王。三个月后，周哀王之弟姬叔弑兄篡位，即周思王。五个月后，周思王之弟姬嵬又弑兄篡位，即周考王（前440-前426在位）。周考王担心幼弟姬揭也想弑兄篡位，于是把洛阳西面的河南之地封给姬揭。东周朝之下，从此多出一个西周国。姬揭是西周国开国之君，即西周桓公。西周桓公姬揭（前439-前415在位）死后，太子姬竃继位，即西周威公。如今西周威公姬竃死了，太子姬朝继位为西周惠公，庶弟姬根争位，得到赵成侯、韩懿侯支持，周显王被迫把所有辖地封给姬根。姬根成了东周国开国之君，即东周惠公。东周朝之下，从此又多出一个东周国。&rdo;

庄全问：&ldo;赵成侯、韩懿侯既然支持西周国二子争位，应该废黜太子姬朝，让庶子姬根继位为西周国君，为何强迫周显王把所有辖地封给姬根，另立一个东周国？&rdo;

子綦说：&ldo;赵成侯、韩懿侯不想继续听命魏国，于是前年趁着魏武侯二子争位，打算分魏为二，由于意见不合而失败。赵成侯、韩懿侯不想继续尊奉晋君为三晋宗主，于是前年把晋君迁至屯留。赵成侯、韩懿侯不想继续尊奉周王为天下共主，于是去年围攻王都洛阳，今年趁着西周国二子争位，把东周王朝分为两个公国。&rdo;

庄全感叹：&ldo;周显王继位以后，试图重振天子威仪，结果先被田午辱骂，后被赵成侯、韩懿侯征伐，如今又被赵成侯、韩懿侯剥夺所有辖地，沦为独守王宫的孤家寡人，变成了寄居东周国的房客，再无&lso;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rso;的威仪。东周王朝已经名存实亡！&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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