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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借着手电的光，我们在废墟里找到了柯德维的尸体。虽然他的皮肤、衣服和胡子都烧成了焦炭，身体本身倒不是烧得那么厉害，底下这层石墙护住了他。死因也毫无疑问：他头颅有一边被连续重击给打碎了。

柯德维的尸体送到渡口区去做司法解剖，即使是依最低的标准来看，他们也能确定肺里没有烟。柯德维在起火之前就已经死了，这点其实都不让我们任何一个人感到意外。

&ldo;又是一个给你的案子，罗警官，&rdo;杨所长说，&ldo;就像前年木桥的案子一样。&rdo;

王思琪，那位民兵队长，也来参一脚。&ldo;罗警官，没有什么谜团可以困住你，你是我们自己的夏洛克&iddot;福尔摩斯!&rdo;

我不是很受得了他们的玩笑话，因为我很喜欢柯德维，这个人遭到谋杀，而凶手很可能是我们都认得的人。

第二天下午，柯德维的弟弟和一位教授同僚从贵阳赶来认尸。他没有结婚，显然是个独来独往的人。他的弟弟柯德新瞪着尸体，点了点头。&ldo;是他，没错。给火烧了，可是我认得出来。好几个月没他的消息，我想他向来就不太友善。&rdo;

&ldo;我跟他很熟，&rdo;我对他弟弟说，&ldo;他是我们这里所有人的朋友。&rdo;

&ldo;他的笔记、他的手稿呢?&rdo;

我这才第一次想起这些东西。&ldo;他用火车运到贵阳去了。是我帮他把那只保险箱送到车站去的。&rdo;

柯德新苦笑了一下。&ldo;那该死的保险箱!我以前一直拿那个跟他开玩笑，你还以为他是在运黄金呢。&rdo;

&ldo;钥匙大概是这里面的一支，&rdo;杨所长说着拿出我们从死者身上找到的钥匙圈，&ldo;不过我不知道货运收据在哪里，恐怕烧掉了。&rdo;

&ldo;我陪你去取，&rdo;我自告奋勇地说，&ldo;我们可以在这边的车站查到收据号码。&rdo;

不知道为什么，柯德维的手记对我来说变得非常重要，我回想起在二楼的那个头骨，还有那位自然主义作家找到的旧报纸。在他的手记里有没有记下某些他碰到过、却已被人遗忘的罪案?我想起他始终没让我看过他后来写的东西‐‐我看到的只限于最初几个月写下的篇章，或是那些他穿插在手记里的剪报之类的东西。在最后的几个月里他究竟写了些什么?会是什么重要得让他赔了性命的事吗?

我们取得了货运收据的影本，第二天早上前往贵阳。我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这个城市了，在开车前往剑圣北站的路上经过人民公园时，让我突然很想再回到这里。在农村的生活有其迷人的地方，可是也有些欠缺之处，在整个剑圣镇上就没有一个女孩子像我眼前所见的一样漂亮。

柯德新和我耐心地等着他们找到我们所熟悉的那个保险箱，拿了出来。当我看到那个职员毫不费力地挟在胁下走过来时，我背上突然起了一阵凉意。柯德维和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抬到车站里呢。

&ldo;好像是空的，&rdo;那个职员说着，把保险箱放在柜台上。

那位做弟弟的瞪着我。&ldo;空的?&rdo;

&ldo;不可能，&rdo;我说。我找到了钥匙，打开了锁，掀开盖子。

保险箱里面是空的。

柯德维的手记消失无踪。

我的同事钱芳比杨所长有同情心得多了。她那天下午除了最紧急的状况之外，取消了所有业务，然后在最后一位办事的群众离开之后，陪我坐在办公室里。

&ldo;保险箱是空的?&rdo;

我点了点头。&ldo;空的。三十多本手记和二十多本书‐‐全不见了。一点踪迹也没有。&rdo;

&ldo;有人偷走了!&rdo;她马上下了结论。

&ldo;当然，可是怎么偷的?&rdo;

&ldo;把箱子弄破。&rdo;

&ldo;不对，那是很硬的木头做的，边上包着铁皮，还有铁条整个包住。上面的锁也没有撬过的痕迹‐‐我仔细检查过。见鬼了，那是个那种银行里用的保险箱呢!我唯一找到的只有箱子底下钻了个小洞，还有，我差点忘了，箱子里还有一些锯木屑。&rdo;

&ldo;锯木屑?&rdo;

我又点了点头。&ldo;我们这位粱上君子不知怎么在车上或在贵阳把箱子弄到手，他躲过了所有的警卫，把箱子翻转过来，在底下钻了个直径才八分之一时的小洞‐‐然后就从那个小洞里把三十六本手记还有那么多的书给拿走了。而且还都没给人看到。&rdo;

&ldo;哎，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罗警官。&rdo;

&ldo;我知道，&rdo;我闷闷不乐地说。

尽管钱芳对我的困惑颇为同情，杨所长却不然。他不想听什么手记失踪的事。&ldo;那件事让贵阳的警方去伤脑筋，&rdo;他对我说，&ldo;我可是手上还有件命案呢。&rdo;

&ldo;你看不出这两者是一回事吗，杨所?偷了手记的人杀了柯德维，好让他没办法重写。&rdo;

杨所长耸了下肩膀。&ldo;那箱子搞不好从头到尾都是空的。&rdo;

&ldo;保险箱不是空的!我亲自帮忙放书进去，我帮他抬到车站。货运提单上注明重量是二十一公斤重。空箱子‐‐我们后来找到的时候‐‐重量只有五公斤。一共有十六公斤重的手记和书都不见了!&rdo;

&ldo;你说箱子底下钻了个小洞，说不定是什么人把强酸倒进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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