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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ldo;大正皇帝的确是个太监!而你也确实算是他的儿子!&rdo;老头说道。

林冲再也笑不出声了，无论谁被人说成是太监的儿子大概都笑不太出来。

老头子和林冲一头扎进海水里。

六月天夜晚上的海水，微微有些冰，反倒能令人精神一振。

林冲钻出水面问道：&ldo;你怎么知道我会水，而那曼陀公子却不会追来?&rdo;

老头鼻子里哼一声道：&ldo;林权那江鹞子若能养出一只旱鸭子来那才是笑话!&rdo;

林冲听到&ldo;江鹞子&rdo;这句话时，心念一动，心想&ldo;江鹞子&rdo;是父亲这少年时的外号，知道父亲这个外号的多半是父亲的亲近故旧，难道老头子也是&ldo;天外天&rdo;的人?

老头子继续说道：&ldo;谁都能看的出来那黑武吉水性不错，不过据我所知，那曼陀公子幼年时曾掉到过荷花池里，被乌龟咬了一口，后来她虽然个性要强，却万万不敢下水游泳的。&rdo;

林冲笑问道：&ldo;你怎么探听到了那曼陀公子这么隐秘的事情?你又怎么知道那黑武吉不会一个人追来?据我所料，在水里打斗，恐怕你我合力都未必及他!&rdo;

老头摇摇头道：&ldo;刚想夸你聪明，却又犯了傻，难道你看不出，那黑武吉很喜欢那位曼陀姑娘，他是绝不肯定把那位曼陀姑娘丢在火船上，自己下海追人的，其实男人痴情起来，一点也不输于女人!&rdo;

林冲点头道：&ldo;那么你对那位假的百问老人也是啰!一个老头子若为一个女人把胡子气的都吹了起来，那他绝不会是假装在生气。我想我大概猜到你是谁了。&rdo;

二人登岸，回头看那所火船已渐渐沉下沉，武吉正在背上托着那位女扮男装的曼陀公子，拨水前行。

老头子拉着林冲走向岸边，老头子打了一声口哨，两匹俊马从柳荫中穿梭出来。

林冲骑在马背上向老头子问道：&ldo;我们要去那里?&rdo;

老头子道：&ldo;有些话你最好不要多问，要知言多必失。我们还是说些别的，你刚说道猜出了我是谁，你不妨说说看。&rdo;

林冲策马道：&ldo;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就是李翰林，不过你怎么会看起来像六十多岁了，李翰林明明该四十出头才是。&rdo;

&ldo;那你说说你猜我是李翰林的根据，你总不会是凭空瞎掰的吧?&rdo;老头子对林冲的话似乎并没有否认。

&ldo;你刚才说黑武吉喜欢曼陀公子的那些话提点了一下我，我就想，你必定也是很在乎那位假的百问老人的，我便大概猜出了些影子，后来我又想到你提起我父亲的旧号&ldo;江鹞子&rdo;，这便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不过最终让我认定你是李翰林的还是曼陀公子打的假百问老人的那扇子。&rdo;林冲娓娓道来。

&ldo;噢?那一扇子那么重要?&rdo;百问老人抚须问道。

&ldo;我刚才在船上大概猜错了一点，其实李燕柔的母亲所知道的那个秘密并不是关于明德皇帝的，而是关于李翰林的，她知道，住在尚书府中，陪在她身边的那个李翰林是假的。&rdo;林冲眨眼道。

&ldo;你猜对了，哎!那江鹞子居然也养的出这么聪明的儿子，要是当年江鹞子也这么聪明，恐怕当年前朝的头名状元就不会是我了。&rdo;老头的话似乎已暗认下自己就是李翰林了。

&ldo;可是我还是不明白……&rdo;林冲的话刚说了一半就被老头子打断。

&ldo;可是你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看起来这么老，那江鹞子肯定和你讲过，我当年可称的上是前朝第一美男。&rdo;老头子叹息一声，似在追忆无限风光的往事。

&ldo;可是如果一个人十年中生活在一个像野狼谷那样瘴气弥漫，野狼巨蟒出没的地方，他的心中存有无限的愤恨，一个向来讨厌兵戈的书生又要强迫自己练起武功来。那他老的一定会比别人快!&rdo;老头的语调突然升高，似在发泄自己心中无限的愤懑，但毕竟他是书生出生，再生气也不会把那些&ldo;驴球狗蛋&rdo;的粗话骂出来，林冲突然觉得读书人真是拘谨，连愤怒起来气势都不足!林冲觉得如果老头子能把&ldo;驴球狗蛋&rdo;都骂出来的话，他一定心里会比现在痛快，他也一定不会老的那么快!

&ldo;你可知道野狼谷是什么地方?&rdo;老头子问道。

林冲幼年时便听父亲林权将军讲过许多前朝的事，比如前朝皇帝虽然身上船的是龙袍，但在皇帝心里狼却是这世上最神圣的动物，因此，前朝皇帝便在一个瘴气弥漫的山谷里养了一群狼，这些狼平素专有人投食喂养，喂养的食物不是别的东西，却是人肉。

这些山谷里的狼吃惯了人肉，便觉得世上其他的肉都不好吃了，于是专啖人肉。

林冲每当听到这一段里专淡人肉的野狼时，总会瑟缩着躲进父亲怀里，父亲那时总会搂着他，哈哈大笑起来。林冲突然很想自己的父亲。

☆、母子相认

天将破晓，启明星高悬。

老头子向林冲问道：&ldo;你知道世上有一种□□叫穿肠腐骨散吗?&rdo;

林冲摇摇头道：&ldo;不曾知道，不过听名字便可知是一种够狠的□□。&rdo;

老头子迟疑了一会儿，终于皱起眉毛说道：&ldo;这是我所知道的天底下最狠毒的□□，服用后，所受的痛苦，真是穿肠腐骨，但中毒之人却不会马上死去，只能比死更难受的活着，每一刻都受着比死更难受的滋味的折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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