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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第1页）

前一次惨叫，是在他还没跳下山谷前发出来的，凌羽当时有注意到，死者的两手是举起来放到脸上，那不是一般奔跑或者走路时该有的手姿，只是因为他背对着所有人，所以不知道他的两只手在做些什么。

尸体的面部已经变成了一团烂肉，嘴巴凹陷了下去，头骨也裂开一条很清晰的缝隙。

不过，尸体的眼睛倒没受到太大的损坏。

于是凌羽开始检查尸体的眼睛，只是当他用手去翻死者眼皮的时候，旁观的人全都露出了恶心和战栗的神情，宋伊伊甚至吐了起来。

啊！眼睛……这里有个疑点！

十几分钟后，凌羽离开尸体，走到叶蝶身边。叶蝶刚才在远处一直留意凌羽的神色，她有注意到凌羽的身体抽搐了一下，而且眼睛瞪大，所以猜到他肯定有发现，就不急着发问，等他向自己开口。

&ldo;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除了眼球的部分有些异常。&rdo;凌羽果然开口了，语气中带着几分困惑，显然还没想到问题的关键。

&ldo;什么样的异常？&rdo;叶蝶接着问道。

&ldo;在眼白的部分有血丝，两只眼睛的情况都一样。&rdo;

&ldo;这说明什么吗？&rdo;叶蝶皱起了柳眉，看得出她对验尸不怎么在行。

&ldo;我给你解释一下吧！&rdo;看见叶蝶不知道，凌羽笑了笑，神气地解释起来：&ldo;人在从高空掉落的情况下，心跳会加速，血管扩张，血流量自然增加，但是，这种现象并不会在眼球中表现出来。

&ldo;眼白里有血丝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因为长期得不到休息，眼球细胞死亡堵塞毛细血管；另外一种，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譬如，直接去看日光、沙子进眼里，因而毛细血管膨胀起来。&rdo;

叶蝶恍然大悟，撇了撇嘴，笑道：&ldo;符海是摄影师，他的眼睛应该长期得不到休息，那么眼睛发红就是因为疲劳的缘故，这到底奇怪在哪里？&rdo;

凌羽遗憾地叹息了一声，道：&ldo;小蝶，你的观察还不够仔细。剧组有两个摄影师，大多数时候他们是轮流工作的，而且你也知道拍电影，每拍一个镜头就要停下来换角度道具什么的，这中间摄影师有足够的时间让眼睛得到休息。&rdo;

叶蝶闷哼了一声，反驳道：&ldo;那就是死者昨晚没睡好！&rdo;

&ldo;不是。&rdo;

凌羽摇了摇头，继续说道：&ldo;昨晚没睡好的人很多，但是眼睛里有血丝的没几个。你演戏的经验丰富应该知道的吧，电影剧组人员早就习惯了熬夜工作，他们的身体各器官都有很强的适应力，跟那些平时休息正常、但偶尔一晚睡不好的情况不一样。&rdo;

叶蝶对这方面倒是很有经验，知道凌羽说的没错，于是也顺水推舟，道：&ldo;那么就是后一种情况……眼睛受到了刺激。&rdo;

&ldo;我也是这么想。&rdo;凌羽故意不说下去，让叶蝶继续揣度。

&ldo;可是，案发当时，没看见有谁接近死者啊。&rdo;在符海跳下山崖后，叶蝶有把当时每个人员所处的位置给记忆下来（见图一），所以她很确定这一点。

&ldo;当时距离死者最近的人应该是王海滨吧，但也有七、八米远。如果是远距离操作，凶手到底用什么办法，在大家都没觉察到的情况下刺激到死者的眼睛，而且还让死者朝着山崖的方向跑去呢？&rdo;

&ldo;所以我才说奇怪。&rdo;凌羽用手去按耳后，用力的按摩，露出了冥思苦想的神色。

&ldo;这是你深入思考时的习惯？&rdo;

&ldo;对。怎么，你有意见？&rdo;

&ldo;这样看起来很像在搓耳朵后边的污垢，很脏耶！&rdo;叶蝶说着一手捏鼻子，另外一只手虚空地甩了一下。

凌羽翻了翻白眼，问道：&ldo;你应该也有这种习惯吧？是不是挖鼻孔、舔牙齿、拔头发之类的？&rdo;

叶蝶噗哧一笑，冲凌羽眯了眯眼，笑道：&ldo;我才没你那么脏呢！我想问题的时候只是眯眯眼睛。&rdo;

这个时候，有个人从旁边快步走了过来，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赵甲元。

&ldo;喂！老弟，你也太个性了吧，刚刚验完尸就在这里调戏女演员……我是实在看不去才过来说的。&rdo;赵甲元装模着样地说，一副真受不了的口气，但是脸上却挂着戏谑的笑容。

&ldo;哈哈，好啦，我知道你们现在是情投意合……啊，应该是一拍即合，也知道你们是在讨论案情。不过你们站那么近，又有说有笑，大家看在眼里会误会的。&rdo;

凌羽回头扫去，只见剧组人员的目光都朝向自己这边，知道在这个特殊时刻不能再添加不良影响，只好说道：&ldo;好的，导演，我明白你的意思‐‐小蝶，我们回头再说吧。&rdo;

&ldo;好。&rdo;叶蝶点点头。

&ldo;导演，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你看我们的拍摄工作还要继续吗？&rdo;

&ldo;当然要继续！&rdo;一说到拍摄工作的问题，赵甲元顿时变严肃认真起来。

他毫不动摇地说：&ldo;死了一个摄影师，我们还有另一个摄影师呢！拍摄进度虽然会受影响，但没太大关系，中间跳过的那些剧情，回到摄影棚后，我们搭布景再接着拍完！&rdo;

&ldo;你是导演，我当然要听你的，不过我觉得还是要尽快报警，我总感觉事情还没有结束。&rdo;凌羽郑重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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