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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族民亲眼目睹了这残忍至极的一幕,刹那间,恐慌宛若病毒在这些兽人族民中蔓延开来。
&ldo;我去找大祭司。不要有漏网之鱼。&rdo;厄洛斯的声音很轻,几乎完全被淹没在兽人族民的尖叫声里。或许他原本就只是为了说给自己听。
第15章&tis;人与兽&tis;
成群的黑色骷髅鸟盘旋在祭坛之上,嘶叫,悲鸣,仿佛在演奏一曲盛大的哀歌。
黑袍的大祭司却躺在祭坛中央,充耳不闻。他眷恋地抚摸着身下的祭坛。厄洛斯站在一旁,久久地沉默,那个年轻而俊美的祭司在与这片土地告别。
&ldo;厄洛斯。最古老的神卡俄斯之子。爱神。原始神之一。&rdo;大祭司缓缓地说着,低沉的声音仿佛念着一段悼文,&ldo;可是你却让杀戮和恐慌降临。&rdo;
&ldo;我是人,再普通不过的人。&rdo;厄洛斯盯着与人类无异的大祭司,不禁怀疑起来,&ldo;你,也是人。&rdo;
&ldo;如果流着兽血也可以算作人类。&rdo;大祭司睁开眼,绿幽幽的,野狼的眼睛,狠辣亦孤寂。
大祭司起身,盘腿,抬头看着厄洛斯。
厄洛斯也坐下,远处无辜的兽人族民在屠杀中咒骂、求饶,声嘶力竭。
&ldo;我想了很多年,始终没有想明白。&rdo;大祭司望着远方,声音悠远,明明对面坐着厄洛斯,却仿佛只是一段冗长的独白。
&ldo;你听。那个母亲告诉她的女儿好好活下去,她很善良,总是偷偷把丈夫的猎物放走。真可惜,她善良的小女儿在她死后也死掉了,她的小女儿总是跟我说,最讨厌妈妈了。&rdo;
一只体型优美的骷髅鸟发出一声长啸。
&ldo;你听到没有。年迈的老人来不及反抗就变成了肉泥。是的,哪怕被人类称作兽人,我们还是用&lso;人&rso;做单位。&rdo;
石头砌成的房子轰然倒塌。
&ldo;智者曾对我说过。有些东西你得承认,然后接受。&rdo;
那是谁的哭喊?
&ldo;如果不能接受至少理解。&rdo;
又是谁在临死前坚守,誓死不屈地反抗?
&ldo;如果连理解也不能够,那就尊重吧。&rdo;
大祭司的目光没有落点,&ldo;我不承认人类主宰一切,不接受人类剥夺我们的生存权利,更没法理解流着兽血就被划为低贱。但是啊,我尊重。我尊重物竞天择适者生存。&rdo;
厄洛斯无法反驳,只能倾听。倾听这个俊美得如同神明一般的大祭司阐述着内心的独白。大祭司转过头来,目光穿透了厄洛斯,他看着的,是厄洛斯身后的战场。不,屠场。
&ldo;你们所谓的残忍不过是我们吞噬同伴。在我们之中,从来就只有强者才能进行争斗,败了的,甘愿被胜者生吃是无上的荣耀。人类呢,弱者用尽手段践踏强者才是荣耀!明嘲暗讽争权夺势才是荣耀!成王败寇铲除异己才是无上荣耀!&rdo;
大祭司大笑,近乎癫狂。
厄洛斯看着他,用平静的语言阐述,&ldo;大多数的人类会选择善良。&rdo;
&ldo;大多数选择善良?&rdo;大祭司不敢相信地看着厄洛斯,冷笑,&ldo;我们与世无争,从未想过征服人类,哪怕在此卑微地苟活却还要被你们赶尽杀绝,这就是善良的大多数做出的选择?&rdo;
&ldo;不。这是像我这样的少数背地里的自我决断。&rdo;
&ldo;呵。&rdo;大祭司嘲讽地笑道,&ldo;你有什么资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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