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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老妪的手停了停，哑声说：&ldo;元庆，听说那位李大人死了，你说你哥哥是不是再也找不回来了？&rdo;说着两行老泪就唰唰地落了下来：&ldo;我有什么脸你见你爹？就算见到了，他也不会原谅我的。&rdo;

青年小吏温声劝慰：&ldo;不会的，总能找到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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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分为三路的王师已分别从陕州、蔡州、寿州北上。国舅爷跟随的是厉行所率领的中军，而西军、东军则是分别由蜀中吴璘、韩家韩宜为将。

势如破竹！

其实当初南北商路未开之前，国舅爷就曾悄然遣商贾过境交易，所言所行，无非是&ldo;东明如今如何如何好&rdo;&ldo;东明如今如何如何富庶&rdo;，无论北地百姓信不信，在狄人严苛刑律的对比之下，他们心里都会多了点念想。等南北商路彻底铺开，国舅爷能做的就更多了，甚至曾让&ldo;商联&rdo;不惜亏钱也要显露天朝气度。

近两年狄国党争愈演愈烈，苦的是谁？夹在中间的北地百姓！萧进虽然有心笼络北地民心，可他也没法让底下的人真正善待明人，至于耶律衍就更不用说了，在他治地下的明人只能像狗一样活着‐‐这也是大多数狄人对待明人的做法。

两相对比之下，原本待百姓也算不得有多好的东明朝廷自然变好了。瞧瞧，同样是做买卖，那边来的就是不一样，米粮会悄悄给多点；若是卖粮，价钱则会稍稍提一些，虽然不多，但绝不会像这边的大官爷一样用鼻子说话。

因此王师北上的消息传开后，离南朝廷仅有一江之隔，被&ldo;商联&rdo;重点照料过的陕、蔡、颍、寿、泗等州的百姓几乎翘首以盼。不少有血气的人甚至杀了狄人派来的官员，一心等着东明大军来接收地方。

&ldo;李老若是见到这番景象，应该会高兴吧。&rdo;看着百姓自发地到军中为大军做饭，方笑世转头笑道。

国舅爷却没多高兴：&ldo;再往北，就不可能这么顺利了。&rdo;

方笑世道：&ldo;我在上京待了不下十年，对于那边的地形很了解，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画出详细地图。&rdo;

&ldo;也好。&rdo;国舅爷神色微动：&ldo;不过也许用不上，要知道贪多嚼不烂。这一战之后，丁口锐减，要恢复元气不太容易。所以这一次大概取回北地就好，更进一步的，还需要再等等。&rdo;

&ldo;这么一说，还真像能打但不想打，你真的有把握？&rdo;

&ldo;没有。&rdo;国舅爷答得干脆：&ldo;但我没有不要紧，大厉他们有就行了。这是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rdo;

&ldo;其实你心里一直还把他们当好友。&rdo;点出了国舅爷的心思，方笑世又问：&ldo;那你为什么尽全力帮东军和西军呢？&rdo;

国舅爷挑眉一笑：&ldo;你猜。&rdo;

方笑世气得笑了：&ldo;猜就猜！&rdo;他沉吟了一会儿，缓缓说：&ldo;厉鹏展今年不过三十三，已经官拜大将军，这次又为帅北伐……若是再立大功，恐怕上头会不乐意。&rdo;

国舅爷淡淡接口：&ldo;功高震主，赏无可赏，只好杀了。&rdo;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个猜测，可从国舅爷口里说出来却像在陈述一件已经发生过的事。方笑世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有些荒谬，点点头说：&ldo;就像萧存良一样，对吧？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事发生，你希望能跟厉鹏展争功的人越多越好。功劳分了下去，厉鹏展才不会遭嫉恨。不过你这种明着扶持其他人的做法落在厉家军眼中，恐怕会恨死你。&rdo;

&ldo;我最不怕别人恨我……&rdo;国舅爷转头：&ldo;如果你再猜中三次，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rdo;

&ldo;什么样的秘密？&rdo;

&ldo;世上至今没人知道的秘密。&rdo;国舅爷哈哈一笑：&ldo;到时你就知道了。&rdo;

第41章

&ldo;越到北边，就越吃力。在颖昌打了两场硬仗，兵马都乏了。&rdo;国舅爷翻身下马：&ldo;幸而昌州有人接应。&rdo;

方笑世让人把马拉去吃糙料，点头说：&ldo;那燕东来倒是厉害，竟然能在狄人眼皮底下笼络那么多人。&rdo;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到前方一阵骚动，原来是有个小娃儿摔倒在马蹄下。国舅爷两人相看一眼，走了上去。方笑世弯身抱起小娃儿，见她没有受伤才温声问：&ldo;怎么没大人在身边？&rdo;

小娃儿抬起头，两眼泪汪汪，但泪水没有往下掉：&ldo;我要去找我爹。&rdo;

国舅爷皱眉，转向方才还在骑在马上的百夫长：&ldo;这边人多了，下马。&rdo;

那人冷啐一声：&ldo;爷爷我是要去给将军传信，还轮不到你管！&rdo;

&ldo;吴某是军中监军，轮不到吴某管，那该是谁管？你是要自己下马呢，还是要吴某命人砍掉马腿才肯滚下马背？&rdo;国舅爷冷笑说完，便没有再看那人一眼，朝人群里询问：&ldo;这是谁的孩子，领回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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