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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ldo;偶有所感，杨兄莫怪。&rdo;似乎也觉有异，国舅爷不再多言，笑道：&ldo;今日听杨兄替旧友鸣不平，我知杨兄志向未改。眼下有大功一件，不知杨兄敢不敢取？&rdo;

&ldo;大功？&rdo;

&ldo;年前狄使来催贡银，我与狄使萧进在此相见，他曾允我贡银减半、南北通商之利。当时时机未到，我没有应下。&rdo;国舅爷细说：&ldo;五月狄主生辰，我朝当遣使道贺，那正是让它兑现的好机会。若杨兄有意，我可保清河王世子为正使。&rdo;

杨攸心头剧震。若先前那些话算交浅言深，这话就已是推心置腹了。萧进何许人？此人狄国举足轻重，堪比国相。他私见国舅爷，还许下重利，所谈之事必不简单！听国舅爷一一相告，杨攸不喜反疑：&ldo;助于世子，国舅有何图谋？&rdo;

&ldo;图谋？这就不能与杨兄细说了。杨兄若想知道，自去思量。&rdo;国舅爷笑笑：&ldo;杨兄只需答&lso;愿去&rso;或&lso;不愿&rso;即可。&rdo;

杨攸执棋之手微顿。

他对国舅爷的行事绝不认同，更恶他主和谈、阻北伐。北地七州落入狄国之手、两圣死于狄营，这等耻辱，谁能忍下？既然赵德御下不了决心，他便扶持赵瑷登上帝位，静待北定中原、一雪国耻之日到来！

一边仅是自己对眼前此人的反感，一边却是赵瑷能否立功得圣宠，杨攸深吸一口气，放下私心应道：&ldo;攸替世子谢过国舅。&rdo;

第14章

云泉会归来后，国舅爷照旧是闲居庄中，仿佛那日的深谈不曾发生过。

正是春耕时节，连片水田泛着粼粼波光。庄中的葡萄藤儿抽出了嫩芽，此时青青满架，藤叶间的小卷须摇摇曳动，十分悦目。国舅爷心喜，遣人将长椅搬到架下，翘起两腿坐那儿翻着闲书。

可惜没清闲多久，就有人上门找事儿了。

&ldo;混账东西！还有大半良田没下苗，你也不管管！&rdo;司农寺寺卿魏光弼那把老嗓儿依然响亮，想必那身子骨健朗得很，还能多活几十年。

国舅爷瞥了不请自来的魏老头一眼，淡道：&ldo;我就爱晾着，赋税照缴，你还能上表参我一本不成？&rdo;

这两个月他丢了官削了职，那些曾对他百般逢迎讨好的官员们作鸟兽散，而&ldo;清流&rdo;跟主战派跟他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自然也不会来他这儿。若非他手里还攥着许多几大商会感兴趣的东西，吴府别庄可真就门可罗雀了。

倒是这魏老头来得勤，逮着空就绕道儿来斥他一顿，仿佛不骂骂他就不舒坦。

这会儿听到国舅爷不知悔改的回应，魏老头怒道：&ldo;怎么不能参你？延误春耕，搁哪儿都是大罪！&rdo;

&ldo;也只有你才这么想。&rdo;瞧了瞧魏老头晒得微黑的脸色、沾着泥星子的下衫，国舅爷摇摇头，挥手叫人上茶：&ldo;我这没官没职的，谁来参我？&rdo;

魏老头张口猛灌了几口茶，双眼有着老辣精光：&ldo;没官没职？不是所有人都瞎了眼的，至少司农寺那群小崽子还死等着你回去！真正熟知你的人，岂会不知你依仗的从来都不是品阶？那些个没眼色的，哼，在官道上走不远。&rdo;

国舅爷一挑眉：&ldo;你还没把司农寺整到一块儿？&rdo;

&ldo;整一块儿做什么？&rdo;魏老头狡猾一笑：&ldo;这样挺好的，你不服我，我不服你，有事争着上，有功抢着立，可比一团和气好多了。&rdo;

国舅爷淡瞥一眼：&ldo;老狐狸。&rdo;

&ldo;你实话跟我说，&rdo;魏老头正色道：&ldo;往后你有何打算？准备何时回朝？&rdo;

&ldo;这事可不是我说了算。&rdo;国舅爷合拢手中书卷，笑应。

&ldo;我老儿入朝数十年，别的不好说，眼神倒是练出来了。&rdo;魏老头锐利的目光直直地望向国舅爷：&ldo;你年不及三十，遇事却不惊不躁，从不见你失措。每行一着，状似无意，实则留着无数后手。如今的云泉盛景、隐隐成型的&lso;商联&rso;……背后哪个少了你？就连朝中三派分据的局面，你也没少左右！古语有云：先开者，谢独早；伏久者，飞必高。这么多年来你不出头恐怕是怕木秀于林遭摧折，以你的个性，必要等时机成熟才肯显露锋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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