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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那个时候，村口好多人都抹了泪，婆子媳妇孩子都在村口为他们送别，告诉他们，早点回家，不管怎样，都要记得回家。他们也点头应了，几个大老爷们被这样的场景弄得也红了眼睛，最后一拍手，豪情万丈的背着行囊离开了。褂子里头fèng着媳妇儿给的生活费，贴着心窝的，感觉特别热。

蔡国富离家了，朱玲成为家里的劳动主力，虽然地里的收成不好，但是也是好好好种的，这是他们最后的资本了，得守着，不能丢。

蔡爷偶尔帮忙喂喂鸡，两只母鸡，每天下两个蛋，朱玲每次都是收好一个，另一个用水煮了，给民强吃。

蔡爷爷也没说什么，民强在上学，是得补补脑子，要是真能学出息了，也算是条出路。

&ldo;你什么时候能让我上学啊！&rdo;蔡娟儿摘完菜之后，跟坐在一边晒太阳的蔡忠说。

&ldo;哦，快了，你是不是要去接蔡民强，咱俩一块去，我告诉爷一声。&rdo;蔡忠站起来拍拍屁股。

说实话，村里的小学蔡忠还真没什么印象，现在看起来，还真跟需要希望工程资助似的，破窗户，桌子板凳上的木头感觉就是糟的，要是个头大的人坐，指不定就直接给坐散架了。黑板是那种黑漆的，有粉笔，但是没粉笔擦，教课的老师手上拿了一块抹布，那就是粉笔擦。

蔡娟儿和蔡忠就这么站在最后一排的窗户边上，看那老师讲课。

蔡忠点着脚看，一会儿就站累了。蔡娟儿认真的听着那老师讲课，入了神，也没再理会身边的蔡忠。

一放学，教室里的孩子就跟蜂鸟出笼似的，窜了出去，蔡民强跑在头一个，后边还跟了四五个，看来是平日子玩的好的。

&ldo;蔡民强，赶紧回家！&rdo;蔡娟儿掐着腰喊！

蔡民强一瞅，也不知从哪儿学的，啐了一口，然后用鞋狠狠的碾上去。&ldo;丫头片子，你自个儿回家吧，我们去村后头摸鱼呢。&rdo;

敢叫她丫头片子，她可不是好打发的，&ldo;你赶紧跟我回家，妈不让你下河。&rdo;

蔡民强显然不听他的，跟他几个小伙伴一招手，走人。蔡娟儿气得跺脚，但是也没办法。

蔡忠拉着她，&ldo;气他干什么，跟我见走。&rdo;

蔡忠问了人，摸到了学校老师的办公室，也算是个办公室吧，里头算是老师的住的地方，从中间拉了条布帘子，一隔，另一边放了张桌子，算是办公桌了。

&ldo;你把我拉这儿干啥，这里头是老师，你怎么……&rdo;蔡娟儿转身想走。

&ldo;哎，姐，别急啊，等会，这是在办让你上学的事儿。&rdo;蔡忠拉着她的胳膊，跟那屋里的老师一喊，&ldo;老师，我们是蔡家村的。&rdo;

那老师也不知道什么事儿，就先让俩人进来了。

&ldo;老师，我姐姐想上学。&rdo;蔡忠把她拉到面前来。

蔡娟儿平时还算是乖巧，这么一站，老师看得出来，她能是个好学生。

&ldo;你们谁家的？让大人来说上学的事儿。&rdo;老师和气，看着俩人都没成年，这上学的事儿谁也定不了。

&ldo;老师，你就让我姐在教室里听课吧，我们从家自己带板凳，不影响别人的，听几年级的课都成，我姐老想上学，天天夜里哭，但是爸妈都说不成，因为家里没那么多钱。&rdo;蔡忠说着说着头越来越低，跟要落泪似的。

这老师一看把孩子为难哭了，也不忍。&ldo;可是，这……&rdo;

&ldo;老师，我们家有只母鸡，每天都能下一个蛋，我姐每天上课都用鸡蛋换，成吗？&rdo;蔡忠继续说。

老师想跟他说明，不是鸡蛋不鸡蛋的问题，但是看着面前这俩小人，都没他一半高，但是一张脸透着渴望上学的表情，他有些感触了。

&ldo;你姐上学了，你呢？&rdo;老师摸着蔡忠的头说。

蔡忠笑得甜蜜蜜的，&ldo;没事，等再过两年，我就长大了，就能上学了。&rdo;

最后老师终于答应了让蔡娟在他班上上课，不过，不让她带鸡蛋了。蔡忠坚持，因为他知道，要是他姐没交学费就上学，旁人肯定说的，但是拿了鸡蛋就不一样，至少有付出，证明有交换的东西，这样就显得光明正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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