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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道:&ldo;大姐只是一时糊涂。&rdo;
老太太轻哼一声,&ldo;糊涂?她把杀霍钟的罪名推到你头上,害你入狱受了刑,你还说她糊涂,锦儿,人确是需要善良,但那也要看时候,在不恰当的时候善良,只会将自己置于险地。&rdo;
&ldo;祖母说得是,&rdo;陈锦低下头,声音不疾不徐,&ldo;只是锦儿觉得,人性本善,有时候需要给他们一个重新悔过的机会。&rdo;
老太太听罢,重重的拍了拍陈锦的手,&ldo;你呀……你明知你大姐这样却还要这样帮她,她可感激你?&rdo;
&ldo;锦儿不需要她的感激,锦儿只是不想让祖母和阿娘伤心。&rdo;陈锦握住老太太的手,轻声说,&ldo;今日祖母若是处置了大姐和陈淑,自是公正严明,没人说一个不字。只是,为此祖母往后怕要夜夜不能寐;阿娘虽知大姐是罪有应得,但思女心切,只怕也会一蹶不振,从此以后,咱们这个家怕也要散了。&rdo;
老太太又叹了口气,&ldo;锦儿说得极是。想当初,陈淑房里的事一出我便该处置了她,今日倒也就没那么多事了,不过因为一时心软罢了。人老了,不比从前了。&rdo;
……
这院子一天下来折腾出不少事,寺里主医的师傅都跑了好几趟,出家人不作妄语,再辛苦亦当作修行。所以面上看着倒十分平和,看过陈茵后给老太太回话:&ldo;姑娘无大碍,只是怕有心结,家人要多多开导才是。&rdo;
老太太见礼,回道:&ldo;麻烦师傅了。&rdo;
&ldo;阿弥佗佛。&rdo;
和尚答应着去了,这里老太太也不进陈茵那屋,只对陈夫人道:&ldo;你去看看她吧。&rdo;
陈夫人只差没给老太太跪下,陈锦一把扶住她,&ldo;阿娘,我陪你进去。&rdo;
陈夫人看她一眼,把眼眶里的泪水又强忍了回去。
屋前的丫头嬷嬷们自动散了,陈锦扶着陈夫人进屋,见陈茵躺在床上已经睁开了眼睛,头上染血的纱布已经拆了,放在一旁的水盆里,把半盆水染得血红,陈夫人见了,眼一热,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陈茵见了,嘶哑着嗓子叫了一声:&ldo;阿娘。&rdo;
陈夫人过去握住她伸来的手,心里虽然疼,开口的声音却严厉:&ldo;你可知自己犯了什么错?&rdo;
&ldo;女儿罪孽深重。&rdo;陈茵垂下眼,仍泪水打湿脸颊,六个字说得低沉婉转,悔之不及。
陈夫人见她颈上那条血痕,错开眼道:&ldo;那霍钟到底做下了什么事,让得你下得去这样的手?&rdo;
陈茵咬着下唇,似是难以启齿。
&ldo;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照直说吧。&rdo;陈夫人急道。
陈茵咬咬牙,把心一横,终于说了实话,&ldo;刚嫁过去时,他确实对我很好,我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可是后来,渐渐就变了,他常去妓馆,夜不归宿。喝了酒回来常摔东西,我害怕,便去告诉公公婆婆,可是……可是他们非但不制止他,反而说我不守妇道竟然管起夫婿来了。他得知这事后,便时常对我拳脚相向。有一次,他在外头又喝了酒,回来时竟当着我的面……当着我的面强行要了绿笼!&rdo;
绿笼跪下,早已是泣不成声。
正文第一百一十九章寻求帮助
陈夫人心头俱震,实在难以想像那霍钟竟是这样的一个人。陈锦站在她身后,静静听着,她猜测过陈茵对霍钟下手的原因,果真八九不离十。
&ldo;绿笼因那次有了身子,&rdo;陈茵续道:&ldo;可这是那个禽兽的,绝对不能要,绿笼自己也不想要,我们便悄悄的打掉了这个孩子。我已经过够了这样的日子,不愿再跟这个人生活下去,可是贸然提出和离他一定不肯,于是我想出了一个法子。&rdo;
后来的事陈夫人都知道了,听完陈茵的话,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接着放开陈茵的手,&ldo;你自己杀的人,却让你妹妹去替你顶罪?&rdo;
陈茵泪眼婆娑的摇摇头,&ldo;女儿当时也吓住了,等回过神来时,妹妹已经被人带走了!&rdo;
陈夫人冷静的拆穿她,&ldo;我记得当时是绿笼先去报的官。&rdo;
陈茵哑口无言。
她看向陈锦,见她仍是方才进屋时的神情,不悲不喜,仿佛她们如今说的是别人的事,与她没有半点关系,&ldo;妹妹,是姐姐对不住你。&rdo;
陈锦说:&ldo;已经过去了。&rdo;
陈夫人叹口气,站起身来,对陈茵道:&ldo;你好好休息吧,我跟你妹妹先出去,还得去陪着老太太。&rdo;
陈茵自知理亏,想下床送一送阿娘,被陈夫人制止,&ldo;你如今有伤在身,就不要起来了。&rdo;说罢携着陈锦出了屋子,径直往正屋去。
老太太午歇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榻上喝茶,莫氏和万姨娘坐在下首,各自的丫头也都规规矩矩的站着,屋子里却极静,落根针都能听得到。
陈锦随陈夫人进了屋,先给老太太行了礼,老太太问:&ldo;陈茵如何了?&rdo;
陈夫人屈膝,回道:&ldo;此等不肖女,不值得母亲费心。&rdo;
老太太看着她,&ldo;我知道你惯是个懂事的,陈茵这事想来也是有原因的,你且说说那霍钟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陈茵才犯得着做下这等错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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