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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那大火塘边此时正闹得有趣。

四个黑衣后生已经跟姑娘们聊得颇为熟谂，姑娘们给他们唱起了歌。唱的是秦嫣自己也会弹的《绿枝绕》：

&ldo;河畔草离离，庭院杏花湿，青衫谁家俏郎君，白马引辔来。

青丝桃花面，春风吹画舫，绿枝绕树系情侬，小词唱晚空……&rdo;

秦嫣也听得摇头摆尾不亦乐乎，对她而言，这曲子里饱满欲滴地含着唐国的世俗风光。

宜郎看她边吃边听曲儿，问她：&ldo;这曲子很好听么？&rdo;

&ldo;好听，里头讲了个故事。&rdo;

&ldo;讲了个什么故事？&rdo;

&ldo;说春日的一天，杏花开放，有个骑着白马的郎君遇上了一位姑娘，绿柳阴里……&rdo;秦嫣瞄他一眼，感觉他并无兴致，遂住了口。

此时，在湖边做扫尾事务的第五个人也走回火塘了。虽然此人和其他人一样穿着玄色布衣，铆钉皮甲。脖子里围着灰色扎巾，手腕上套着玄色护腕。可是面容清雅俊朗，俨然翩翩佳公子。看到大家吃喝得很愉快，温柔地笑了笑，随便找了地方坐下来。

姑娘们都被这最后到来之人看住了眼睛，问身边的一名身姿健挺的后生：&ldo;杨召哥哥，这位郎君叫什么？&rdo;

杨召发现风头被夺走了，不耐烦道：&ldo;他叫小纪，最没脾气最无趣了。&rdo;

姑娘说：&ldo;奴家倒是喜欢这样温和的，我们找他说话去！&rdo;

杨召急道：&ldo;你手里还拿着烤给我的蒸饼呢……&rdo;旁边名叫聂司河的黑衣人，是个面目冷峻的男子，六人中年龄最长，道：&ldo;老杨，你抢风头抢不过小纪的，死了这条心吧。&rdo;杨召眼珠一转：&ldo;各位小娘子，可要看我胳膊上的纹身？&rdo;

唐国男子以纹身为美，果然一部分姑娘回到杨召身边，看着他将衣衫褪下，胳膊三角肌上赫然有青虎。杨召卖弄地鼓动肌肉，让那青虎脸面上出现变化。姑娘们惊叫起来：&ldo;可以摸摸吗？&rdo;杨召得意地道：&ldo;各位娘子请‐‐&rdo;

还有一对是崔氏兄弟，也跟姑娘们说说笑笑，不时和前辈们讨杯酒喝。

小纪被几个姑娘缠得受不住，便走到宜郎这边，本来尚有几个姑娘嬉笑着追来。被那宜郎一双冷眼扫了一眼，她们顿觉微微有了寒意。杨召和崔氏兄弟求之不得将姑娘们招回去，对她们道：&ldo;那人脾气不好，你们休去惹他。&rdo;

那杨郎君说话也不避着人，连秦嫣都听见了，回头悄悄看看那小郎君。宜郎恍若未闻，杨召是他表哥，一贯嘴上不干净。只要那些莺莺燕燕不来叨扰他就行。秦嫣也不知那杨郎君所言真假，不觉悄悄挪远一些。

宜郎拿过几根烤肉，递给小纪：&ldo;他们又把活儿都丢给你做？&rdo;

小纪拿着烤肉一口口吃着：&ldo;那赫利的头颅我已经用石灰处理好了，我带回长安去复命。&rdo;宜郎点点头。

宜郎回头对秦嫣道：&ldo;你吃完了吧？给前辈送点东西去。&rdo;秦嫣忙不迭点头。

小纪笑着看秦嫣端了一大堆食物碟子向三位老人那边跑去：&ldo;这姑娘指法不错。&rdo;

宜郎道：&ldo;做事很勤快。&rdo;他将话题转到他更关心之处，道：&ldo;倾玦，你方才脚步又错乱了三处。&rdo;他从手边拿起一根草根，说道：&ldo;我将你们的阵法复了一盘，你来替我看一下。梳理清楚了，我再去带表哥他们练。&rdo;

两人是同门，一起入选了圣上的&ldo;白鹘卫&rdo;。从小就是宜郎负责指点江山，小纪负责具体实务。

小纪便随着他的笔划点戳，一起讨论了一番&ldo;归海一涛&rdo;的进退得失。这阵法是他们的师叔所研创，然则，临阵对敌之千变万化，还是要他们自己从鲜血、钢刀的碰撞中，去逐步参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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