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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交兵（第2页）

印度人在河岸边堆得密密麻麻，明军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将数十架投石机推上城墙，把震天雷用绳网筐在一起，剪短引信点燃，放置在投石车的皮窝之中，猛的拉动绳索，在杠杆的作用下，震天雷顺势飞了出去。

河岸边的印度人见城上飞来数十个黑点，这才慌忙躲避起来，但已经太迟了，震天雷在他们头顶不到一米处次第炸开，无数的铅子铁钉、碎铁碎瓷四散飞出，在空中化作一朵朵死亡之花，形成了一场爆裂的豪雨从天而降！

印度人太过密集，河岸边又没有遮拦躲避的地方，无数人在这场“豪雨”之中被炸翻，脸上身上插满了铁钉碎铁，血洞之中鲜血涌出，化身成一个个鲜红的刺猬，不少人被撕裂了腹部、炸断了手脚，河边变成了一片血肉屠宰场，鲜血汇成小溪流入河中，连河水都染得通红。

印度人如同割麦子一般倒下一片，剩下的人再没有之前那般嚣张的气焰，慌忙扭头就跑，印军的军卒还想拦着，可是突遭打击的贱民奴隶们已经慌了神，根本不听号令，只顾着抱头鼠窜，冲垮了督战的印军队伍，印军拦阻不住，也只能先随着贱民奴隶们败退下来。

但他们虽败未溃，很负责的将东岸的小型要塞城门炸毁、炮位也进行了破坏，以免明军再利用这些要塞阻挡己方的攻势。

“先把火炮都按着，用震天雷炸一炸，也别炸太狠了，免得印度人不来了！”刘綎拉着炮队的几个百户和教导吩咐着，看到印度人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嘿嘿一笑：“印度人命贱，这些炮灰死再多也没用，咱们的目标是那三万德干联军的精锐，把他们诱过来消灭掉，这些印度人自己就会溃败了。”

常胤绪点了点头，将望远镜挪向远处的金帐：“我们放弃外围要塞，印度人一定以为咱们是害怕了才退回果阿的，这几日必然会挥军围攻不停，用那些炮灰消耗咱们的弹药和战心，所以炮队这几日都得耐住性子，等印军的精锐入场，才是你们大展神威的时候！”

几个百户和教导领命而去，常胤绪和刘綎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场仗对于印度人来说是一场表演仗，对于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当年天子在东胜卫一战击垮辛爱黄台吉的五万大军，才有了之后与俺答数年没有战事的和平时光，大明也才能安然渗透蒙古、寻找自己的代言人，为之后刺杀俺答、吞并蒙古诸部布局。

如今的情况和当年也是大同小异，莫卧儿帝国强盛一时，但这种强盛的表象，是建立在莫卧儿不断的胜利和阿克巴皇帝个人的能力上的，印度和莫卧儿说到底还是个松散的土邦联盟，若大明能在果阿城下大胜，总有心思活泛的土邦国主会考虑投向大明的怀抱。

阿克巴比俺答聪明，没有用莫卧儿自己的军队和明军直接交战，用高超的外交水平构建扶持了一个个土邦联盟，用这些代理国家对抗大明的势力，即便失败也不会伤损莫卧儿的力量。

如今莫卧儿的炮队出现在果阿城下，证明大明的步步蚕食已经渐渐踩到了他的底线，国内的好战势力逐渐抬头，阿克巴准备用果阿之战的结果，来判定莫卧儿是否更加深入的与大明展开对抗。

常胤绪和刘綎都很清楚，单单靠南洋总理衙门一家的力量是绝对无法对抗莫卧儿帝国的，因此，他们也需要一场胜利告诉莫卧儿人他们能够给莫卧儿帝国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让莫卧儿的好战派和阿克巴重新考虑和大明对抗的成本，将心里的红线往后挪一挪。

如此，南洋总理衙门才有更充裕的时间巩固如今的成果，等待母国梳理好国内的事务，为他们提供更多的支援。

“这场仗必须是一场压倒性的胜利，要让德干联盟和来援的莫卧儿军把底裤都输掉！”常胤绪皱了皱眉，微微叹了口气：“如今只能希望对面的统兵大将中了咱们的骄兵之计，大纵兵马来攻了。”

“明国人已经被我们吓得躲进了果阿城！”贾汉吉尔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远处飘扬着星月旗帜的小型要塞说道：“明军火炮犀利，但看起来并不敢与我们贴身作战，竟然放弃了外围坚固的要塞，把果阿暴露在我们的炮火下！”

巴哈杜尔笑得更加猖狂，点头如捣蒜：“明国人人少，见到我们这十万大军，怕是已经吓破了胆，若不是有那条河流阻挡，没准我军已经冲进果阿城中去了。”

“明国人和葡萄牙人远道而来是为了求财，他们的命金贵，到底还是不想把性命丢在印度.....”贾汉吉尔冷冷一笑：“但我们有的是命贱的贱民和奴隶，拿人堆也要将果阿踏平！”

“今日明军出乎意料退走，我们一时不备，突遭其炮火打击才会溃败，今日就暂且休兵罢战吧，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再驱动贱民奴隶涌上去，直接铲土将那条河填平，没了河流保护，我倒要看看明国人和葡萄牙人如何与我大军作战！”

巴哈杜尔点了点头，扫了一眼附近严阵以待、披甲顶盔的战兵，微微一笑：“殿下放心，就算贱民奴隶们拿不下果阿，我们德干联军的战兵精锐也能打下这座城市，献给阿克巴皇帝，只希望皇帝陛下不要忘了他的承诺。”

“放心，父皇从来不会承诺他做不到的事，也从来不会违背他的诺言！”贾汉吉尔哈哈一笑，拍了拍巴哈杜尔的肩膀：“果阿城和德干地区的香料贸易收入，统统归你们所有，莫卧儿也会出兵助您吞并加哈。”

“前提是，你们要攻下果阿城、驱走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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