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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陷阱杀人森（第1页）

混沌军团的联队长巨角魔艾伊卡鲁夫正值壮年，精力旺盛，参加过好几次大规模战争行动，很有战争经验，而且以行事老道、性格稳重著称，是巨角魔一族罕见的指挥官人才。

进入秘咏森林以来，他吸取了前几次剿灭精灵一族失败者的经验教训，稳扎稳打，每天行军不超过二十公里，绝不冒进。而且一边行军一边纵火，哪怕水网交织，纵火效果很差，他也坚持不懈，在身后只留下一片灰烬与焦土。

自从神圣雷德帝国的钢铁之都陷落之后，秩序与自然联盟就再也没有组织起任何像样的抵抗，仿佛一万孤军苦守银霜隘口半个月之久的勇气已经荡然无存。虽然各地还依然有抵抗军的残余出没，热风沙漠、极北荒原和秘咏森林也还没被混沌军团划入版图，但是已经没有必须出动兵团规模部队的必要，一支联队级别的部队出动，就足以让抵抗军的战线溃败、堡垒陷落、贵族投降。

相比之下，几次让混沌军团吃到苦头的秘咏森林，已经算是近期最棘手的问题了。

肩负着把精灵王最后血脉斩尽杀绝的使命，艾伊卡鲁夫联队长决定执行焦土战略，逐渐压缩秘咏森林抵抗者的活动空间。为此他已经做好了进行一场艰苦战斗的准备，不但申请了比平时多出两倍的炮灰部队，而且还带足了纵火和投毒的用品，准备把洋溢着浓厚自然气息的秘咏森林变成一片死寂之地。

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混沌军团的做法已经大大激起了秘咏森林原住民的愤怒，从第二天开始，派出去纵火的炮灰部队就不停遭受袭击：一群毒蜥蜴吃掉了半支地精斥候部队；飞鸟叼走了几个食人魔的眼睛；几十只半人马发动冲锋，战死前至少将两倍以上的炮灰踩死在马蹄之下；上百名地精和魔化兽人失踪，传回的消息是天空中出现了巨大的白色羽翼。

“白色羽翼？”坐在獠牙战车上面的艾伊卡鲁夫感兴趣的用手指挠了挠下颌，尖锐的指甲在鳞片上擦出几点火花。“难道是秩序联盟的光辉天使？啧啧，如果能够抓住一只的话，那可是近几年最大的功绩啦。”

“依我看，咱们还是别碰上光辉天使比较好。”外表活像是只憔悴猿猴的火焚魔帕伊鲁哼了一声，密布面颊的红黑色魔纹随之颤抖抽搐，有种说不出的恐怖感。“虽然摧毁了永光圣堂之后，秩序联盟的超凡战士都被削弱了，但是对于咱们来说，光辉天使还是非常棘手的敌人，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还会吃上一个大亏呢。”

“你们这些火焚魔就是太过胆小，没有立下像样的功绩，怎么获得深渊的眷顾？我可不想在角魔督军的阶级止步，还想晋升狂战领主呢，你难道不想成为燃烬领主吗？哦，我倒是忘了，火焚魔一族已经有几百年没有晋升燃烬领主的记录啦！”艾伊卡鲁夫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抓起一只陶罐，把里面散发出浓烈血腥气息的液体一饮而尽。

帕伊鲁的脸色有点难堪，不过艾伊卡鲁夫所说的事实却让他难以反驳。在混沌军团的六大深渊种族里面，巨角魔、火焚魔和翼魔都属于低阶，只有晋升到领主阶级，才能摆脱下级恶魔的尴尬地位。下级恶魔晋升领主阶级，远比中上级恶魔艰难百倍，但是巨角魔和翼魔的成功晋升还是时有耳闻，只有火焚魔，数百年来从来都没有晋升燃烬领主的记录。

对于火焚魔一族来说，这真是个让他们痛心不已却又无力改变的事情。

“让我来告诉你真正的原因吧，深渊的眷顾只会落在最勇猛无畏的战士头上，如果你们火焚魔还是躲在后面搞些懦夫的把戏，那就永远没有机会的到深渊的眷顾啊！”艾伊卡鲁夫丢下空空的酒罐，大笑着从獠牙战车上站起身来。“喔啊，是赛巴巴那家伙回来了吗？希望他带来的是好消息啊。”

翼魔赛巴巴拍打着肉膜翅膀从天而降，随后脚步踉跄一下，险些栽倒在地。艾伊卡鲁夫和帕伊鲁这才注意到翼魔受伤很重，满脸是血，右肩和右肋都带着非常显眼的伤痕，翅膀也有好几处破损，伤口的边缘呈现出被烈火炙烤过一样的焦黑。

“你这副狼狈模样可是不容易看到，赛巴巴。”艾伊卡鲁夫有些惊讶的开口说，“有谁能在空中追上你？难道真有光辉天使藏在秘咏森林？”

赛巴巴活像是猿猴和鬣狗混合在一起的丑陋面孔抽搐了一下，从嘴里喷出一股带着浓烈硫磺气息和火星的高温血液，“你真会给我找对手，艾伊卡鲁夫，如果被光辉天使伏击，我这颗脑袋可就保不住了。”他顿了顿，语气冷狠，似乎还带着一丝后怕的解释说，“伏击我的敌人是一群飞马骑士，不过装备有些特别，杀伤力非常强大，而且蕴藏着光明和秩序的力量。”

“精灵的飞马骑士都是些表面漂亮的样子货罢了，除了速度还好，攻击和防御都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艾伊卡鲁夫挥了挥强壮而锋利的爪子说，“你的石像鬼部队损失怎么样？还能继续执行空中侦察任务吗？”

“还有什么石像鬼部队？他们统统断后阵亡了，否则我很可能跑都跑不回来。”赛巴巴咬着牙低吼起来。“报复！必须用鲜血和烈火狠狠报复！”

“今天炮灰部队的损失似乎也格外巨大。”火焚魔帕伊鲁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补充说，“出现了很多次遭到弓箭袭击的报告，大约有四支地精斥候部队被歼灭，受伤的炮灰数量超过了前些天的总和。”

艾伊卡鲁夫略一思忖，脸上浮现出凶狠而愉快的笑容，“看来那群长耳朵终于坐不住了！这可是件好事情，说不定很快我们就可以完成任务，返回焚烧要塞去汇报战果了呢。”

“可是……”火焚魔帕伊鲁有些苦恼的皱着眉头，看上去更像是一只骇破了胆的丑陋猴子了，“艾伊卡鲁夫，炮灰部队已经损失了将近十分之一，难道我们不想点对策吗？”

“慌什么？就这样继续前进！”艾伊卡鲁夫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脚下的草地立刻焦黑一片，随后燃起了黑色的火光。“炮灰就是炮灰，死伤再多也没关系，那些长耳朵可以赢得一百次微不足道的胜利，但是只要有一次疏漏……”他的笑容扩大到了耳根，硫磺毒火从獠牙之间喷吐而出，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起来。

“……我们就可以杀个痛快啦！”

混沌军团联队长的豪言壮语，在两天之后终于又被他咽了回去。因为就在短短的四十八个小时之内，五千名炮灰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虽然死亡和失踪者的数量并不太多，但是多达上千名受伤者已经拖慢了行军速度，更造成了士气的严重挫伤。

通常而言，混沌军团并不注意炮灰部队的士气，无论是食人魔、半巨人还是地精、狗头人，在他们的眼中统统都是去填刀口的肉盾，只要驱赶着冲上前线就可以了。只有装备精良、纪律性和服从性也较强的魔化兽人团队稍微得到一些重视，被视为核心部队与炮灰之间的常备军。

艾伊卡鲁夫不在乎炮灰部队的损失，实际上他也同样不在乎常备军乃至核心部队的损失，哪怕火焚魔帕伊鲁和翼魔赛巴巴死在自己的面前，他也不会掉一滴眼泪。恶魔都是极度自私主义者，友情和忠诚这两个词，在深渊语的词汇中根本不存在，前者被结盟取代，后者大概是带有臣服意味的某个词。

帕伊鲁和赛巴巴同样不会在意部队的损失，但是他们很担心自己的安危。尤其是翼魔赛巴巴，虽然嘴上叫嚣着一定要狠狠报复回去，然而他再也没有离开过军团附近，并且每次察觉到曙光飞马骑士的接近，都在第一时间降落下来。

“这样下去可不行，不行。”艾伊卡鲁夫像是头被困住的野兽，在獠牙战车周围踱着步子转圈。“必须解决掉那些受伤的家伙，现在每天推进的距离不足五公里，而且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太伤害士气了。”

“受伤的地精还好说，魔化兽人、食人魔和半巨人要怎么解决？”火焚魔帕伊鲁立刻反对，他倒不是对伤者心怀怜悯，而是在混沌军团里，担任处刑者的通常都是火焚魔。一次性处死这么多伤者，帕伊鲁很担心自己会成为宣泄仇恨的缺口。

混沌军团一向采用高压态势对待炮灰部队，所以内讧可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团队长甚至联队长被暴乱的炮灰部队撕成粉碎的例子曾经屡见不鲜，只是由于钢铁之都陷落之后，混沌军团再也没有遭遇过强大的对手，才让类似的情况罕见起来。

“我们无需亲手解决受伤的家伙，我会下令让魔协军各团队甄别伤者，然后每五十名伤者配备一名萨满巫医，就地休养治疗。”艾伊卡鲁夫语带嘲弄的回答说。

“这样做……倒是个好办法。”帕伊鲁点头赞同，无论如何，只要他和麾下的火焚魔不去承担处刑就可以了，至于那些被留下来的伤者能不能保住性命，帕伊鲁一点都不关心。

“这座森林简直就成了一座巨大的杀人陷阱，我们必须尽快摆脱棘手的处境。”艾伊卡鲁夫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朝一名角魔亲卫吩咐说，“把魔化兽人的几位团队长给我叫来，我有件事情要吩咐他们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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