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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秋纺一愣,一时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想家,可能吧!偶尔会有一些家乡以前熟悉的场景一晃而过,让她心里升起些许的惆怅而已。望着满屋子的人,她张了张嘴想了一下说道:“也没有,只是有点想念家乡盛开的花了。”
“那下回你带着宁烟一起去看看你家乡的花如何?”
她想不到林夫人竟会提出这个要求,她望了邱宁烟一眼说道:“只要邱小姐愿意。”
邱宁烟接话道:“我愿意,到时候你带我去看看。”说着,冲她一笑。
她这样朝她示好,她竟一时不知应该有什么反应,只得僵硬的点点头。如果他们都是颐指气使的人物,她倒不放在眼里,也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怕。可他们不是,这一家子人,除了将军脾气暴躁一点之外,大家都是心地善良的人,甚至没有像顾家母那样欺负她,这让她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吃了晚饭,众人散去,她回到自己的小院却坐不住,不知怎么的,今日自从娘来看她之后,她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十分不安,也不知道瞎担忧什么。她起身在院外转了一转,她不敢走得太远,一是怕迷路回不来,二是怕惹事来。迎着月光,欣赏着院子里的花,听着虫鸣发出清脆的叫声,四处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心里的情绪得到消解。
往回走路过凉亭,看见亭子间的两个人,她下意识一躲,却又忍不住好奇探出头去看,亭子间有人,顾家三兄妹,还有叶素心和邱宁烟。吃着糕点的顾明月正在吵闹着让邱宁烟跳舞:“邱姐姐你就跳一个舞吧,你跳舞,让哥哥弹琴,你们说如何?”谢秋纺这才看见桌子上放着一把古琴,在月光下闪着清辉。
顾文章抚掌附和:“这个我同意,自打大哥回来,我都没有看见大哥再碰过琴,借着今日好风好景好月光,大哥你就露一手吧。”
躲在假山后面的谢秋纺一愣,自从她认识顾斐以来,她只知道这个人会读书,会有很多主意,村子里的人也很佩服他,嫁给他之后,到了安城,又发现他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朋友相交满天下,是个人都敬佩非常厉害的人物,想不到他竟然精通音律,心里的失落又加重了几分。
叶素心也说:“是啊,以前我没有出嫁的时候,就听说大哥的琴技举世无双,可惜嫁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过大哥弹琴,真是有点可惜。”
“还是因为那个谢秋纺。”顾明月忍不住抱怨道:“什么都不懂,又容易生气。”
“明月。”顾斐语气里透着浓浓的警告:“以后记得叫嫂子,你若再没有这样上尊下卑的观念,我可就不理你了。”
顾明月有点怕大哥,连忙低头认错:“是,大哥,我知错了。”接着挽着他的手臂撒娇:“那您弹一曲呗,给邱姐姐伴音,上一次她生日的时候你就不肯,我们都觉得挺遗憾的。”
“是啊,大哥,你就答应了吧。”在众人轮番劝说下,顾斐不好拂了大家的兴致,只好答应道:“好吧。”
他走到桌前,修长的手指在琴弦拨了几个音,古琴发出清脆动人的声音。本来坐在凉亭边的邱宁烟慢慢地走到亭子中间,长袖一甩,双手做了个姿势,在月光的映衬下,如同仙女摇曳着翩翩舞姿下到凡尘。
顾斐的嘴角不露声色地往上一扬,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熟练地拨弄着,一连串的音符像汩汩而流的泉水倾泻而出,伴随着悠扬的琴声,只见邱宁烟裙角微扬,一跃而起,向后一扬,手臂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迷醉了眼,也迷醉了心,一挪一转之间和琴音配合无间,如同锦上添花更是美不胜收。
谢秋纺怔怔地看着,她离亭子不过数步,看着那群快乐的人,竟感觉天上人间区别的,哪怕再往前迈一步都是亵渎。再看两人时而对视的双眼,生出暧昧而温情的情愫,顿觉心如刀绞般难受,默默地,无声无息地离开。
回到了小院,夏晴冬雪跑过来一脸兴奋地说道:“少夫人,我刚刚听到少爷的琴声,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少爷弹琴了,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冬雪附和:“是啊,上一次弹琴还是少爷送别邱小姐的时候。”说一出口,就被夏晴推了一下。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看了谢秋纺一眼。
谢秋纺毫无波澜地说了一句:“你们去给我打水吧,我要休息了。”
躺在床上,听着琴声悠悠,她不懂琴,却也能听出几分味道,婉转动听的音符里藏着几分不能诉说的情意,更让人感觉到肝肠寸断的味道。再看窗外,月光顺着木格窗照了进来,温柔的洒满了屋,把华丽的屋子照出了几分寂寞,也照见她脸上的泪水。她扯过被子蒙住头,琴声穿过被子,传进耳膜,搅乱着她的心,翻了个身,再翻个身,睡不着,还是睡不着。
她突然坐起来,赤着脚下地,跑到门口,倒栓了门,又跑到床上睡着,许是门闩紧了的缘故,闭着眼睛睡了一会儿,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敲的声音很轻,似是怕吵醒她。她其实已经惊醒,不过是在装睡而已。
“秋纺。”浑厚低沉的呼唤,让她的心没由来的一颤。她装作没有听到,拿被子把头一蒙继续睡。
顾斐拔高了声音叫:“秋纺,开门。”
“少夫人今天睡得挺早,应该已经睡着了。”门外传来夏晴的声音。
“那她怎么没有给少爷留门?”周和问。
冬雪答:“夫人的事情奴婢哪敢问。”
顾斐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问两个丫鬟:“少夫人今天回来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两个丫头异口同声地答道。
只是饭后又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洗漱上床睡觉了。”夏晴想了一下答道。
叩叩。”顾斐皱了一下眉又敲门:“秋纺。”
周和在旁边说:“少爷,要不我们在别的厢房就寝吧,夫人已经睡下了。”
“等你成亲,我给你多准备两间厢房如何?”顾斐平静如水的怼他一句,周和立即噤声,也知道这是少爷发怒的征兆。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少夫人不让他进门,朝自己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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