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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该忽悠的就忽悠（第1页）

荀尧弓着脊背，背着三十多公斤的压缩废品往大货车后箱走去，少年手背青筋暴起，面色发红，热汗直流，好不容易将自己最后一箱废品搬到车厢上，刚想转头找站长领这个月的工资，就被几个面色不善的工人拦住。

“荀小子，你何叔最近腰不好，你年轻力壮，活儿都干完了，就帮帮叔。”说话的是个身形消瘦的中年男人，贼眉鼠目，一嘴黄牙，身上常年飘散着一股难闻的劣质烟味儿。

荀尧盯着他身后几个同样不怀好意的中年人，真是倚老卖老不知羞，拿着比自己高一倍的工钱，还整日躲懒剥削他，往日荀尧忍了，自己看最近他们还算老实，想着尊老敬长放他们一马，既然他们为老不尊，也没必要手下留情，“何叔，腰不好啊，那就辞职回家养老呗，你活儿都干不了，站长那抠搜样儿，也不能养你这样的闲人。”

“你别不识好歹！”几个人把荀尧围住，打算揍他一顿，让这小子老实干活。

荀尧脸上波澜不惊，不像往日那般怯懦惧怕，琥珀色的大眼睛盯着废品站的屋檐某处，“

那我可提醒你们小心饭碗不保。”

她勾起嘴角，伸手指着白瓦房檐下几根长木交叠顶着的铁块，对着几个老不休神秘兮兮地说道，“那是抠搜站长专门为了监视我们偷懒装的天眼！你们知道天眼是什么吗？”

几个文盲中年男一致摇了摇头。

“那是一种新发明的监视器，能清楚地记录下我们废品站每个人每天的一举一动，你们若是偷懒，我敢保证，明天抠搜站长就会把你们辞了！”

荀尧为了吓唬他们最后语气增强，几个老不休不自觉被唬得抖了抖，现在这个世道有份工作都不容易，尤其像他们这样的底层劳动者，随便什么人都能将他们取而代之。

“你别诓我们，我们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一个浓眉酒糟鼻的中年男眯着锐利的细眼紧紧盯着荀尧，他才不相信那个抠搜男会舍得花那钱，这小子绝对是在骗他们。

荀尧笑了，“那你们大可试一下，难道你们没发现这几日站长一直在附近徘徊吗？他想装这个东西很久了，你们想，这东西装了一劳永逸，每天不仅可以帮他抓偷懒的人，还能帮他抓那些顺手牵羊的人，何乐而不为？”

说到顺手牵羊时几个中年男都不由眼神闪烁，抠搜站长最近的确一直在附近监工，而且，荀尧这小子往日里都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今天敢反抗他们，肯定是得了准信，不然料他也没那个胆。

“荀小子，叔叔们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何叔眼睛瞥向屋檐下的铁块，大声说道，“干活不积极，思想有问题，腰酸算什么，哪有干活重要，是吧。”

“那叔叔们可得干勤快干仔细喽，不然哪天被辞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哦。”

荀尧眯笑着眼看着几个人开始呼哧呼哧地干活，转头往站长室的方向走，眼里的笑意收敛，只剩一片冷然。

站长室大概二十五平米大小，里面摆着一张狭窄的单人床，一桌一椅一柜，极其简陋，余下的都是从废品站淘来的二手好货，比如站长现在正滋滋有味看着的二手松下电视机。

“站长”，荀尧走进站长室，“我这个月工作结束了，前两个星期就和您说过要辞职了，今天活干完来结算这个月的工资。”

抠搜站长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老电影，鸟都不鸟荀尧一眼。

荀尧心想她那么大个人说话那么大声都没注意到，不是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就是想赖工资，本来还想着毕竟在这工作两年多，这抠搜站长好歹最后顾念些人情，却不想还是压榨她最后那点辛苦费。

荀尧走向前去，关掉了正在咿咿呀呀的电视机，笑着看向抠搜站长，“站长，我这个月总共工作了3oo个小时，每个小时五毛，您要结算我15o块的工资。”

抠搜站长见荀尧关掉了他的电视机有些恼怒，顶着个大肚子站起身训斥她，“哪来的工资，我们站里规定，辞职没提前一个月的一律没有工资，你只提前两个星期，工资没了，把我电视打开。”

什么破规定？她工作了两年都不知道，那之前她请辞的时候怎么不提前说。

抠搜站长不理会荀尧准备再去打开电视，荀尧淡眉微皱，眼睛看着满屋子杂乱的二手货，目光在一辆玩具卡车上驻足，琥珀色的桃花眼绽开笑意，“站长不是老愁物流太费钱吗？我有办法帮你省下一大笔钱，你要不要听？”

大肚子男人闻言转身，电视机也不开了，“就你？”

荀尧径自上前拿起地上的玩具卡车，又在周围搜寻了很多细小的物件，她将这两样东西摆在抠搜站长面前，“你要是能将这些小物件一个不落地装上这辆卡车，这个月的工资我可以不要。”

抠搜站长眼放精光，本来想着这个小子还要闹上一阵，能这样打发也省的他功夫，每次遇上辞职不给工资都一哭二闹三上吊，他也烦。

他腆着肚子蹲在地上往卡车上装物件，但是无论他怎么装，每次都会有五六件掉下车厢，没法搭在上面。

一来二去这抠搜站长烦了，正打算耍赖，荀尧便开口，“我可以，并且我还能设计出货车后箱的装载构图，你想，每次多装五六件，是不是可以省下租一辆货车的钱，如此循环，你可能省下一笔不少的钱。”

“你话说得倒漂亮，有本事你来？”抠搜站长还是不相信荀尧的话，怀疑地盯着她。

荀尧闻言俯身倒出卡车上摆放杂乱的小物件，目测计算他们的尺寸体积，便开始一个一个往卡车上放，不过须臾，就已经将所有物件摆放整齐，一个不落。

抠搜站长惊呆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本事，“工资给你，你把设计图给我。”

荀尧哂笑，还想白捡一个大便宜，想得美，“想要设计图可以，我要5oo，加上工资15o，总共65o块，站长可要好好盘算，虽然说租一辆货车只要1o块钱，但是按照我们废品站每个月的货物流量，你一个月就可以翻本，以后每个月都能白挣5oo，如果后续货流量增大，可就不只这点小钱了。”

荀尧开始画大饼，她观察抠搜站长明显心动的神情，信誓旦旦的转身欲走，“不要就算了，你不要自然有别的站要。”

“等一下！”大肚子站长上前就想去抓荀尧的手，被她侧身躲开，面色顿时有些不好看，“买下可以，但你不能再卖给别人。”

“成交！”

荀尧装模作样地去测量了货车后箱的尺寸，开始在图纸上写写画画，不一会儿一张物资存置的构图便跃然纸上，她领着站长指挥工人将原本只能存放6o%废品的车厢扩充到8o%。

抠搜站长果然眉开眼笑，兴奋地简直要在原地跳起舞来。

“站长，我的设计纸也给你了，钱货两讫，在场的工人都是我的证人。”荀尧瞥了眼眼红自己的几个中年大叔，笑了笑，凑近站长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抠搜站长锐利的视线朝着在场的工人扫了一圈，最终视线定格在某处，不着痕迹地向荀尧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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