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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君子刑（第1页）

可不但几位公人，便连戴押司也连忙起身说“不敢”。

那戴押司心腹手分，倒是上前仔细看过，的确没有受甚伤。若讲胸腹的青紫，那却是拳脚所致，显是方才郭永明的首尾，赖不到陆朝恩头上。

至于郭永明，他们更没想过追究。一听他是澶州朝城人，又姓郭，他们便省得不好惹。

不说他家里有个朝城侯郭永瑞，单说澶州郭家，那比郓州戴家强得多。若去招惹，怕是自讨没趣。

既得陆朝恩准许，他们连忙搀着戴大用告退。

出得营地，几人还不停向送行的陈安平作揖。待入得城门，几人便尴尬的飞快告辞。那戴押司心腹手分好言相问，却被他一巴掌打懵。

“滚！”

戴押司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到屋舍，立时安排家人，连夜回乡里送信。

陆朝恩营帐中，陈安平仔细的将戴大用那份供词收好。

陆朝恩却在借着落日余晖看报。

“阿爹，方才那刑真是厉害，竟是半点不伤人。”

“人有体魄之分。下乘刑罚，伤人体，上乘刑罚，伤人魄。”

“那这定是上乘。”

“嗯。这滴水刑，最伤人心魄。形容虽不见损，可多来两次，不死也疯。但它却有个好绰号。”

“什么绰号？”

“君子刑。”

江南西路，虔南乡。

“君子怀德，小人怀土……”

沐君宝反复念了几遍，才将书信放到案几上。他一身粗麻衣，并不曾加棉衬，于此寒冬时节，很是单薄。原本红润的面色，也似久经风霜，不但转作蜡黄，还见增华发。

“令舅饮食如何？”沐君宝问道。

“舅舅一切倒好。只是忧心张伯伯。”蒋从哲正色道：“舅舅请张伯伯莫要苛待己身，需为社稷百姓保重体魄。”

“惭愧。某这里却帮不上子清。”沐君宝摇头道：“夺情之事不必再讲。寡母辛劳，带大我等兄弟，如今却仅余某一人送终，于情于理，皆不可夺。”

“可……”

“朝廷人才济济。这次治水修河，某已呈方略。若都省见用，自然荣幸。若不见用，也未必是都省无人，只是别有良方。”

“舅舅说便只张伯伯信得过。”

沐君宝摇头道：“莫讲玩笑。黄文展才情、品行皆足以胜任。”

“可舅舅说，他们的方略与张伯伯不同。”蒋从哲起身取来舆图：“张伯伯的方略，是分流入济水，但自崔亭再分流，北赵店走笼沟入海。京东路担心济水下游会再次决口。”

“治水方略不同，实属平常。”沐君宝耐心讲道：“某的方略，是建武初年所作。去年某实地勘探，也只到济口而返。济口下游的情势，如今某不敢确信。”

“可李使君等都说下游可能会再次溃口。”

“在哪里溃口？淄州还是青州？”

“未讲。几位使君只说情势危急。”

“那淄、青二州堤坝几何，多高？水位又多高？”

“亦未讲。”

沐君宝叹口气，好言道：“中涵。若果有志仕途，须得把持得住。不能人云亦云。”

蒋从哲脸色通红，只得躬谢受教。

“非是某为难你。”沐君宝说道：“治水修河，最是马虎不得。”

“小子是从江南来。”蒋从哲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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