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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弑君者（第1页）

你心里曾说，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神众星以上。我要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我要升到高云之上。我要与至上者同等。——里奇.道姆《天使之怒》

直到那道红色的身影从强光里杀出。

如同红色的流星划过夜空，拖拽着三分之一星辰。炽天使整个人切开了强光，闪电一般出现在了亚塞伯面前。他的出手干脆利落，毫不手软。灼热的刀锋从破晓身上划过，犹如热刀切过热奶酪。破晓身上的裂缝从肩膀一直到大腿，伴随着清脆的撕裂声，破晓整台机体被切成了两瓣。但这样还不够，炽天使再一次快速挥舞光束剑，直到破晓被切的四分五裂为止。

“啊啊啊啊...”亚塞伯眼瞳里闪烁着不甘目光，但和一开始欺骗戴特佳的那个眼色没差。

“快点把他消灭掉！他有结缔粒子！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就能恢复原状的！”戴特佳大声提醒道。

正有此意。乔伊也没有同亚塞伯废话，额头的审判之眼也在这一刻充能完毕。他开始对准那些残片挨个扫射，通过最原始，最暴力的方法将它们依依消灭。

要是戴特佳或者其他人能将炽天使的面罩掀开，他们将会看见一张及其冰冷的脸。很少有人能面色铁青到这种地步，简直就如同戴了一副钢铁面具在脸上。乔伊眉头紧缩，不露声色，机械般做着每一步工作，将结缔粒子一个个烧断。犹如一个执行重大手术的外科医生。金属在炽天使的烈焰下灼烧，在空气中散发出刺鼻的烧焦味。结缔粒子连接几次他就烧断几次，直到把这些金属烧成灰烬——再也没办法复原为止。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炽天使终于停下了他的刑罚。他看上去十分疲惫，强壮的机体看上去要散架一般。事实上他确实在散架——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到心源机自动开始降低机体契合度，他的身体状况甚至影响到心源机的原始保护系统。他从半空中缓缓下降，直到双脚抵达地面。他始终没有倒下，也没有高声咆哮。即使他刚刚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他杀掉了德尔加的国王，成功把对方变成了粉末，那个仇敌，那个永远逃不出的轮回。

“他的眼神那么的不甘，那么的卑贱...他是个弑君者。”女子缓缓的说。（出自第二部分第九章）

他久久没有说话，活像一个立了千百年的墓碑。戴特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炽天使正在快速老去，时间的流速在他身上变快了。炽天使行动的时候戴特佳来不及看，只有当对方停滞下来的时候，戴特佳这才能注意到炽天使机甲身上身上的点点滴滴——它的外壳远没有新型机甲那么新（毕竟雷霆重新翻修了），也没有他第一眼见的那么惊艳。此时此刻，炽天使就像是一把打光子弹的老枪，风烛残年的耸立在那里。

“成功...成功了？”最终还是由沃登打破了这片寂静。

依旧没有回应，但戴特佳也知道乔伊性格就是如此乖张。毕竟这场刺王杀驾之夜，只有他们几个是观众，杀死国王也并不是很光彩的事情，搞不好他们还要被举国通缉，对于戴特佳来说还无所谓，但他并不知道乔伊下一步打算怎么走。

戴特佳认为乔伊可能需要独自静静，于是他叫沃登赶紧带上自己的女儿跑路。

“我们得走了，文森特先生。”戴特佳把受伤的欧若拉扶了起来。他本来想跟乔伊也打个招呼，但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回头看最后一眼炽天使。

可就是这一眼，他看见了一小块液态金属正在慢慢的往炽天使脚上爬。

正是这一块小小的液态金属，让戴特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乔伊！”他大喊着，同时右手化炮。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刚刚的历史仿佛正在重演。镜头拉近，戴特佳的那枚气弹与破晓金属插肩而过——它那蜗牛触角般的已经够到了炽天使，并且如同癌细胞一般与炽天使进行同化，它实在太狡猾了，专门挑炽天使契合度下降的时候进行侵入。乔伊只感觉自己的面罩蒙上了一层薄膜，他开始愤怒的大吼起来，并且捶打炽天使的面罩。但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更为恐怖的是，他的脑海里开始出现亚塞伯的声音。契合度提升过高！机体开始反噬他的主意识了！亚塞伯正在通过炽天使反噬他的意识！

“你好啊，乔伊。”那恼火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反复横跳。

不！不！不！乔伊发了疯似的挣扎起来。伴随着他的狂怒，心源机炽天使重新变的异常暴躁。而它的审判之眼也在暴走状态下自主启动，开始不断的向四周扫射起来。戴特佳和雷霆险些都被射线扫到。

“乔伊！抵御它的入侵！你可以的！”沃登对着炽天使大喊道。

“不！从我脑子里滚出去！”炽天使抱着脑袋在地板上翻滚。可怕的噪音在空间里乱窜，伴随着的还有炽天使的射线。

“你这个卑鄙的人类！是我给你了这具躯体！现在把它还给我！”

“李先生！”戴特佳连忙跳过来打算帮忙，虽然他也不知道怎么帮。

“别他妈靠近我！”炽天使挥手把戴特佳推开。紧接着，他双脚猛跺地面，直到双脚如同钉子般插在了地板里。他通过这种方法让自己不再乱动，随后乔伊调整呼吸，大吸了一口充满铁锈味的冷空气，直到整个肺里像是灌满了金属那样。

“心源机契合度提升至百分之一百...”他顿了顿，随即又改了口“不，将契合度继续往上提升。不要管百分之一百，五百，百分之一千都给我往上加。”

“什...什么？”沃登和戴特佳都惊呆了，他们从来没听说过这种简单粗暴的提升契合度方式。这无疑是用锤子硬生生把钉子砸进人的骨头里。

“想通过提升契合度来摆脱我的控制吗？哈哈哈哈！别做梦了！在这样下去你也会死的！”亚塞伯的声音冰冷刺骨。

“好啊。”乔伊淡淡的回了一句，如同水面上荡开的涟漪。

“心源机契合度提升中，已抵达到零界点，是否停止？”熟悉的女声对他说道。

“解除锁定...继续向上提升...”乔伊的声音已经开始不对劲起来，瞳孔因为剧痛而收缩不断。戴特佳眼睁睁看着原本庞大的炽天使开始一步步缩小，甚至比百分之一百的形态还要小——它正在逐渐趋近于人形，变的十分娇小，和乔伊的血肉融为一体。

百分之一百二十，百分之一百三十。戴特佳隐隐约约看见有血液从紧密的甲壳里渗透出来，就像是抹上了一层巧克力的熔岩蛋糕。

“乔伊！停止契合度提升吧，我们一起出去。总会有办法解决的。”戴特佳有点于心不忍。

然而乔伊就像是没听见似的“你们几个，赶紧离开这里。”他头也不回的说道。

“乔伊...”

“赶紧！他妈的！离开这里！”炽天使已经缩小成了乔伊的身形，而他的眼睛也因为面罩破裂而显露了出来——惊恐，不安，而又决心赴死“如果你们再不滚蛋！我就用射线将你们全部杀掉！”他怒吼道。说完他就用激光将墙壁烧出了一个大洞出来，像是在对众人发出最后的警告。

众人没有办法，只能听话的朝洞口走去。可还没走几步，乔伊就把他们叫了回来。

“拿着。”他先从胸口扣下一块东西塞到戴特佳手心里，然后把飞行背包挂在了雷霆的背上。

“还有没有自愈因子？”他小声的问沃登。

“自愈因子也不是不死药啊。”沃登哭笑不得，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把剩下的自愈因子给了乔伊。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有什么要我交代的？”

他本来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当他看见了墙上的那个大洞——正对着外面的世界，广袤无垠的天地。他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几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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