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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小女愿上前一试（第1页）

《凤求凰》落下了最后一个音，妙音阁内重归寂静。

在场之人大多是些文人雅士，三赊娘子的琴艺如何，他们自是懂得分辨的。

只是这最终结果如何，还要听当朝第一琴师沈珏的意思。

沉默了好半晌，沈珏终于开口：“姑娘琴艺精湛，沈某佩服，若无人再上前弹奏，此琴便赠与这位姑娘了。”

说罢，沈珏的目光四下逡巡，确认无人上前挑战，正准备宣判结果，却听一道清脆的声响从屋外传来：

“小女愿上前一试！”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程君渡嘴里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程君渡：你来捣什么乱！】

苏轻语没有回复，眼睛往上瞟了瞟，而后看向三赊娘子，微微一笑。

“小女苏轻语，愿与姑娘一较高下。”

对于这位突然出现，扬言要一较高下的女子，众人起初还是抱着十足的期待的，可当她拨动琴弦，这份期待却瞬间烟消云散了。

琴音稀松平常，甚至还有些滞涩，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少年摇头叹息起来，似是在对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表达感慨。

对于众人的失望，苏轻语却是全不在意，她面带浅笑，继续弹奏着琴曲，俨然一副沉浸其中的样子。

程君渡从二楼望下，虽然看不清苏轻语此刻的表情，唇边却露出了与她一样的笑容。

一曲终了，苏轻语起身行礼。

“小女献丑了。”

不等沈珏开口点评，她竟头也不回地先行抱琴离去了。

众人大眼瞪小眼，看不懂这位来去匆匆的姑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沈珏同样困惑。

方才的琴声他一听就知道是初学者，只是那位姑娘曲中的从容颇为难得。可惜她已离开，自己是无缘指点了。

“若无其他想要上前一试的人，此琴我便在诸位的见证下赠予这位姑娘了。”沈珏不再纠结来去匆匆的人，把重心放回到眼前女子身上。

四下静默无声，显然没有第二个具备苏轻语那般迎难而上的勇气的人。

于是，焦尾琴的归宿尘埃落定。

人群散去后，留在妙音阁中的只剩下沈珏和三赊娘子。

见沈珏沉默不语，三赊娘子抬手摘下面纱，上前几步含笑道：“怎么，沈琴师飞黄腾达后就不认识我了？”

没想到她会这般询问自己，沈珏只觉苦涩从喉咙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不回答？”三赊娘子又走近了些，目光直直地看着他，似要撞进他的心里。

“我......”沈珏刚想开口，话到嘴边却又如风絮散开，最终未能成句。

“好，你不说，那我说。”对于他的冷漠，三赊娘子看起来不甚在意，只是眼底到底还是流过了丝丝哀愁。

“你想说什么？”沈珏终于说出了两人独处后第一句完整的话，声音却是干涩沙哑，犹如破碎的音节。

“我从前是江云音，如今还是。若你不明白这一点，大可继续做你那才子佳人的美梦。而我，不会再等你了。”三赊娘子的话是宣判也是诀别。

沈珏抬头看她，复又垂眸。

“下月十五之前，你若不来寻我，那么你我此生不必再见。”说完，三赊娘子不再看他，转身翩然离去。

沈珏僵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那抹倩影完全消失，他也没能挪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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