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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借色（第1页）

次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钰蘅想着明儿要参加诗会，父亲一定要她相看，她若是不认真准备，过后随意说一个都没看上，只怕父亲要生气的。

于是便打算想几个难点的对子，再想几个好诗题、辩题，正好考较一番那些才子们，若他们答不上来，她再说没看上，父亲就没有理由生气了。

花了半日的时间，钰蘅方才准备妥当，最后想起来最重要的一件事，连忙使小丫鬟去将虹霓请来。

虹霓正好上完一节课，让二十四位姐妹分为十二组，互相为对方易容，作为练习，她在一旁巡视，若有不妥，便出言指点。

小丫鬟上前行礼，笑着道：“虹霓姐姐，大小姐有要事相商，特让我来请姐姐。”

“好，我这就过去。”虹霓温柔一笑。

小丫鬟被她这一笑，惊艳得愣住了，虹霓已经走出了一丈远，她方才回过神来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虹霓见过大小姐。”

“虹霓来了，快来帮我看看，我这几个对子和题目如何？”钰蘅笑问，“大哥明日要在府上举办诗会，邀请了九位有名的公子来参加，这九位公子和我大哥并称为锦都十公子，都是极有才学的人，我便想出这几个题目来考他们，不知能否上得了台面，特意请你来帮我掌眼。”

虹霓这些年身处污泥之地，初学之时全是因为摘星楼老鸨对她要求严格，后来自己觉得生活凄苦，了无生趣，便彻底寄情于诗词歌赋，希望通过读书短暂地忘记自己的处境。

故而纵然老鸨请的夫子水平有限，但是因她天赋极高，又很用功，如今也有着咏絮之才，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吟诗作对自然不在话下。

虹霓边看边颔首，全部看完之后笑着赞道：“大小姐才高八斗，我不能及也。

“这几个上联是极好的，简直是绝对，我这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能配得上这几个上联的下联，题目的立意也甚是高远，拿来考十公子才学绰绰有余。”

“哦？果真如此？你莫不是在哄我吧？”钰蘅笑道，“我听你方才之言，感觉你好似对十公子有些了解。”

“我岂敢哄大小姐，我说的句句皆是肺腑之言，全部是真实的评价。”虹霓笑道，“我倒是不曾全部了解那十位公子，只与其中的两位公子曾经接触过几回。

“那二人的才学嘛，倒也还过得去，只是不算绝顶聪明之才，也不知那二人是不是正好是十公子里面垫底的，还是说十公子的名号是浪得虚名。”

“是真是假明日一试便知。”钰蘅笑道，“虹霓明日便随我一同前去参加诗会，如何？”

“不了，大小姐，我以前见得男人太多了，现在我一个男人都不想见，只想和姐妹们一块练武读书，过点清静的日子。”虹霓一副看淡红尘的模样，淡淡地道。

“我请你来，其实不只是想请你帮我看看这几个题目，其实还有一事相求。”钰蘅笑道，“不过既然你已经如此说了，我也不好再为难你。”

“我这条命都是大小姐救的，大小姐想让我做什么，只管说来，我正愁没有机会报答大小姐的救命之恩。”虹霓听钰蘅有事相求，哪里有不应的道理，连忙表决心。

“无事，也不是多么重要的大事，只是一桩小事罢了，便是没有你帮忙，我也搞得定。”钰蘅笑道，“你且放心去吧，姐妹们都在等着你呢，快去吧。”

“大小姐不说，我便不走。”虹霓上前坚定地道，还作势要跪下。

“罢了罢了，我说，你好生坐着吧，别动不动就下跪，我可不喜欢看到你这样。”钰蘅见状，连忙阻止道，“我父亲为了给我相看夫婿，特意让我大哥举办诗会，我便想请你明日陪我一同出席，是想借你试探一番十公子的为人，我想看他们是否是好色之徒。

“我如今还不想定亲，为了让我父母不要生气，我才打算这样做，我相信我父亲绝对不会看上一个好色之徒做女婿，我也是暂时没法子，才如此行事，但不知虹霓可愿意陪我出席？我希望你不要勉强行事，若你不愿意，我绝不逼你。”

“我当然愿意，请大小姐放心，明日我必定打扮得艳光四射，好让大小姐试探出个结果来，好色之徒自然是不配娶大小姐的。”虹霓笑道。

她当是何事，这于她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虽然要见到曾经的两个入幕之宾，会有些许尴尬，但是她又没做错什么，尴尬的应该是那两个臭男人。

“如此，我便先谢过虹霓仗义相助。”钰蘅拉着虹霓的双手笑道。

“大小姐永远不必对我言谢，大小姐能给我报恩的机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虹霓真心实意地道。

“明儿你帮了我之后，你就还清了我的恩情，以后再也不必谈报恩。”钰蘅笑道，“日后，我们便同姐妹一般相处，虽说你是后来的，但是我待你和波月四人是一样的心，以后你只管将崔府当成你的家。”

“好，我记住了。”虹霓感激地颔首，又想哭又想笑，她现在常常觉得自己掉进了福窝里，只盼着这样安稳的日子能够长长久久地过下去，崔府能一直如此兴盛，做她的避风港。

“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钰蘅笑道，“你来猜猜看，可能猜得着？”

“毫无头绪，我实在是猜不着，还请大小姐提点一下。”虹霓想了想，摇头道。

“和你跳河自尽之事有关。”钰蘅道。

“难不成是周扬倒霉了吗？”虹霓迟疑地道，随即立马摇头否定自己的猜测，“不可能，周扬之父乃是当朝侍中，陛下面前的红人，他又有一个贵妃姑姑护着，他哪里会倒霉，只怕他会一直为祸锦都的女子，不管是青楼女子还是良家女子，只要被他看上了，便必定不是好事，如何逃得开。”

“你猜对啦！”钰蘅笑道，“如今消息已经传遍了锦都，说周扬因当街纵马伤人，已经被李太守判了流放三千里，昨儿连夜被押送上路了，这可不就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当真被流放了？是谁做了如此大快人心的好事？”虹霓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我莫不是在做白日梦。”

“虹霓，你不是在做梦，我早上听下人说了这消息，就立马派人去府衙求证，此事千真万确。”钰蘅将打听来的消息，此事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她一遍，“虽然只是被流放，但是他总算是遭报应了，你的仇算是报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日后我一定会帮你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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