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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汉奴小石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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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流火七月，汴京开封府的杨楼街，鸿泰酒楼里，一个年过四十极为富态的男子正坐在靠椅上百无聊赖的盯着门外走过的人，身着青色盘领薄袍，上绣梅花鹿，脚踩鹿皮靴，手上拿着蒲扇不停的扇风，此人复姓卓陀单名丹，是酒楼的掌柜。太阳火辣辣的，门外不知哪里来的流浪狗，顺嘴流着口水，大概是闻到酒楼里的肉味，眼看着就要进来了。

“石头，石头，你个泼才，跑哪去了，还不快与我把这畜生打发出去，今天的午膳不想用了？”，卓陀丹向楼里大声呵斥着。不一会只见一个小二打扮模样的少年从楼上的一间客房里急急忙忙的下来了，这个少年大概十五六岁，长相清秀，虽然身着粗布麻衣，脚上也只一双黑色的布鞋，但是行动起来确是动如脱兔，两双眼更是炯炯有神。

“掌柜的莫慌，我这就把它赶走，刚才是夫人让我在楼上侍奉纳兰大官人”石头道，说着拿起身上的白毛巾捏了一个骨头扔向门外，那狗便向门外跑去。看着狗远去，石头不由的暗暗笑了起来。又转过头来恭敬的对卓陀丹说：“纳兰大官人想品尝曹婆婆肉饼铺的羊脂韭饼和第三甜水巷的甘豆汤，还望掌柜的赐些银两好让我去备齐，切莫扫了大官人的雅兴。”

“附耳过来，我有话问你”，卓陀丹一边挥手一边小声对石头说。“夫人可还在大官人的房里，他二人都在屋里说了什么”。

“我一直在门外等候，只有夫人唤我进去索要些酒水瓜果我才能进去，所以他们说了什么我却不知”石头也小声的对掌柜说，“只不过”，石头说着叹了一口气，突然停下了讲话。

“只不过什么？快把你看到的东西说出来，我重重有赏”，卓陀丹急忙催促道。

“只不过我刚才去拿酒时，看见夫人双眼红红的，大概是哭过，也隐隐约约的听见夫人说什么负心人之类的话，也可能是小人听错了，掌柜的莫要放在心上”，石头小心的说到。

卓陀丹的夫人兀颜月的祖上乃是金国的名将，战功赫赫，后来家族衰弱，才不得已嫁给比自己大了十来岁的卓陀丹。生的花容月貌，年龄老迈的丈夫自然无法排解心中的寂寞，因此少不得红杏出墙，就连为奴隶和小二的石头也难以幸免，石头本身生的十分俊秀，加上每日劳动，因而身强体壮，更加吸引了兀颜月的注意。每日盼石头如求贤若渴，经常找各种理由吃石头豆腐，还不断言语**，但都被石头借机躲开，弄的她十分心痒。店里的所有下人都知道夫人向来水性杨花，只是碍于主人的威严，不便多言。纳兰大官人本名纳兰浩，官拜金国开封府兵马司指挥史，从六品。乃是兀颜月的表兄，自小两个人青梅竹马，双方父母更是许下了婚约。但是由于兀颜家衰败，纳兰家不愿与其结亲。双方的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是两个人依然藕断丝连，纳兰浩更多次来酒楼与兀颜月私会，美其名曰来看望表妹。初时卓陀丹没有在意，加上对方是官，还一直热情招待。在有自己确实对妻子有愧，就一直是不过问。但是慢慢的感觉有些不对，就算关系再好，也没有这么频繁的，三天两头往这儿跑，虽然每次也没少给酒钱。但碍于面子问题不敢直接问，这次就向小石头打听。

听了小石头的话以后，不禁脸色苍白，楞了一会儿。从柜台里拿出两吊钱交给石头并对他说“此事莫要告诉夫人，你且去备齐纳兰大官人所要的吃食，剩下的钱你自己买留着便是”。

“多谢掌柜的，请您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守口如瓶，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那我先下去准备了”，小石头收了钱揣在怀里，又朝正在门口清理地面的一个小孩喊了一声“小乙，小乙，快跟我去买些东西回来，急用”。

“知道了，石头哥”说着这个叫小乙的少年放下了手中的活，和石头一起出了酒楼。

虽然天热，但是街上还有各行各业的贩夫走卒。金国统治下的开封城虽然不比为宋朝国都时的繁荣，但还算热闹，大街上都是吆喝买卖的。只是服饰都是金国风格的，半剃了头，服装颜色单一，更是少有装饰物。金国民风开放，随处可见女子在小摊前挑选胭脂水粉和各种首饰。

两人走了两刻钟，实在是炎热，就做在买凉水摊前，坐了下来。喊了声:“掌柜的，来两碗冰镇的酸梅汤”。

“客官请稍等，您要的酸梅汤马上就好”。说着熟练的拿出两个瓷碗，倒入提前冻好的酸梅汤。然后立马就端了过来，“请慢用”。

小石头和小乙两人顿时感觉口内生津，端起碗来喝了两大口，果然是既消暑又解渴。

“石头哥，是不是掌柜的知道了夫人和纳兰大官人的事了，我看他脸色铁青”，小乙一脸好奇小声问到。

“嘘，小点声，小心被人听到”，小石头一边比手势，一边说:“可不是吗，那个贱人寂寞难耐，天天调戏与我，这次终于被掌柜的发现了，我到要看看她如何向掌柜的交代”，小石头满脸气愤的说。

“夫人也确实忍得辛苦，长得那么貌美，自然会有人惦记，不是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吗，这偷不着自然是许多人追求的”，小乙道。

“赶紧喝完汤，我们好去买东西，误了时辰，少不了被掌柜责罚”，说着一仰头，把碗里剩余的酸梅汤喝了个干净。然后取出两个铜板拍在桌子上，和小乙一块向前走去。先去西市的曹婆婆的肉饼铺里买了十来个羊脂韭饼，用纸包好了。又去甜水巷买了甘豆汤，用事先备好的食盒把饼和汤装好，两人一前一后的向酒店走回去。

快到店门口了，只见一个肤色黝黑的大汉，太阳穴鼓起，手上布满老茧，身着青色的纱衣，上面绣着猛虎，手里拿着宝剑，快步的向他们走近，这人便是纳兰浩。

“大官人这是要到哪里去呢，羊脂韭饼和甘豆汤已经备好了，大官人不用一些再走么”，小石头见出来的是纳兰浩，就恭敬的问到。

“赶快与我闪开，不要拦路”，只见纳兰浩急急忙忙的推开小石头，汤和饼撒了一地。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啊，杀人了，赶快报官”，突然酒店里响起一个女子惊恐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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